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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281)

“不用。”茭白的脑袋歪着, 贴在皮椅上的那一边湿乎乎的, “我自己的情况我清楚,就是喝醉了。”

章枕欲要劝说, 后座响起一道略疲的声音, “酒饮里加了点兴奋剂类型的小玩意, 大脑皮层比较活跃,新陈代谢也有点乱,多补水, 吃水果。”

“三哥碰过的东西多,”章枕这回踏实了不少,“白白, 咱听三哥的,回去多喝水,多吃水果。”

茭白往旁边斜眼。

戚以潦揉额角:“年轻时尝的。”

茭白啧啧,老变态,你打了笼子还敢兴奋,不怕哐哐哐撞死啊?

难道说,

年轻时候没有锁起来?放养的?

“一个人的性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随着年龄和阅历改变,叔叔还没你这么大的时候,有段时间比较疯,享受所有欲望被唤醒,又在瞬息间扼住的窒息快感。”戚以潦在茭白耳边轻叹。

“……”茭白脑补豪门贵公子穿白衬衣坐在书桌上面,唇边含根烟,指尖挑枚小钥匙,他背对着一片金灿灿的日光,腿踩在桌面上,半眯着眼后仰头,恣意却不失优雅地吸口烟。在那烟雾飘起来之际,他打开金属笼子,把笼中雀抽醒,等它想飞时就锁上,再打开,锁上,自虐自残疯疯癫癫的画面。

鼻子一热,茭白赶紧捂住,蹭了蹭。

戚以潦的目光里有一点裹着纵容外皮的嫌弃。他坐回去,手臂横在椅背上面,姿态慵懒:“不论是折磨,痛苦,还是其他的罪,当你扛过去以后,它们都是你的财富,能让你得到教训,长个记性,警惕自己不再大意。”

皮鞋不轻不重地碰一下年轻人的运动鞋:“懂?”

“懂,我以后不喝酒了。”茭白意识到话不能说太满,一满就要漏,他便改口,“尽量少喝。”

茭白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灌下去几大口。情感的闸门像是被酒精炸开了,原本被他关在里面的东西都想往外跑。

包括他在舅妈的阴影下活了多久,他死了,再生,做玩家,赚活跃度,对命运对助手,对古早狗血的吐槽……所有都快要压制不住。

茭白的神智都烧起来了,他昏昏沉沉,没注意到章枕往后视镜看的眼神。

章枕又要看。

一道目光扫过来,他凝神,专心开车。

过了会,章枕的心思再次分散,三哥跟白白之间的氛围有点……粘啊。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呢。

章枕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扣了扣,半年了,时间也不算短,或许他早就在某个时候发现了,没多想。他跟着导航前往机场,路况渐渐堵了起来。

车停下来,章枕擦了把掌心的汗,无声叹气。三哥让白白常住兰墨府,可以说是考虑到他跟白白的兄弟情谊,照顾照顾。

那三哥今年都没换过人呢?这罕见现象背后的含义,多明显。

今晚那含义更是直接摊在了明面上。

三哥赶过来给白白出头,为他和沈寄交手……

够了,足够了。

足够证明,三哥不仅是把白白当一个嗓子不错,诵读的也不错,能多用一用的小辈,他的心思压根就没隐藏。

三哥出的这道题难也不难,他都把答案写在旁边了,还透露了一小部分解题过程。

就差对着茭白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亲口讲出来了。

章枕脑细胞费了一把,车还堵着,他掩盖内心的震惊跟复杂,朝后座扭头:“白白,这路很堵,要不你别去机场了,我让人去接郁家兄弟。”

“还是去吧,我都答应了。”茭白捞起T恤,露出白滚滚的肚皮,空调的冷气瞬间就扑了上来。他打了个抖,舒坦地伸了伸腿。

戚以潦在看手机,眼皮不抬:“阿枕,关空调。”

“关空调?”茭白坐起来,“那不得热死!”

章枕关了空调,声音夹在导航音里,稳重又柔和:“你汗流多了,还掀衣服,不能吹空调,就吹自然风吧。等车开起来了,就有风了。”

茭白要顶嘴,后颈忽然多了一丝凉意,他本能地往后靠,将那点凉意留在了他的皮肉跟座椅之间。

戚以潦捻了捻年轻人的颈皮,滑腻腻的,像一块煮过的豆腐,熟透了,嫩白色。

不多时,他的指尖染热了,被嫌了,就撤出来。

举止间没有半点高位者的施舍和居高临下,只有自然与随意。

就像是吃饭喝水似的。

驾驶座上的章枕面色漆黑,他是粗神经,平时不太能观察日常中的小细节,往往都是大脑自动屏蔽,自动忽略,这会儿他有目的地查看。

就……

没眼看。

不是,是他想给三哥一拳。

但给不了,那是以下犯上。更何况,要是他跟三哥动拳脚,白白站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