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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穿书](9)

此时夜幕下的园子就像一座坟,没有一个下人出来迎接,茭白孤零零地进门,直奔厨房,他饿了。

茭白捣鼓了会,端着一盘炒面走出厨房,昏暗的灯影下,一道身穿黑红色唐装的身影立在那里,他被吓得差点把盘子扔过去。

“康伯,你还没睡?”茭白稳了稳心神。

老管家不说话。

茭白索性也不打理那神出鬼没的老头了,他在桌前坐下来,径自吃起炒面。

一盘炒面还没吃到一半,灯影下的人影就离开了。

茭白放下筷子,起身去找水喝,那老头是沈老太的人,来这当眼线的。原主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把他当老家的普通老爷子看待,后来才知道对方把自己当狗。还是只丑不拉几,丢人现眼的土狗。

不止老管家,园子里的保镖佣人都那么认为。

只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说,土狗怎么飞啊,笑死人。

茭白吃饱喝足就上了楼,他走得慢,几步一停,细细品了品豪宅的气味,什么也没品出来,只觉得回声真响。

原主的房门没锁,茭白一拧就开了,他反手关上门,对着陌生的卧室深吸一口气,一刻不停地搜找起来。

才过了几分钟,茭白的手里就多了个病历本,翻开的那页上有一大段鬼画符,他勉强认出了其中五个字。

——日光过敏症。

茭白:“……”

这浅显易懂的病让茭白眼前一黑,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面,牵动带了尾椎的伤,他痉挛了几下。

怪不得原身的肤色这么不健康。

日光性过敏,不能被太阳照到,这对喜欢到处跑的茭白来说,不亚于是把他塞进了一个无形的笼子里面。

那他接收到的原主记忆里怎么缺了这一块?输送过程中出了BUG?要不要这么坑啊。

茭白脸色难看地打开所有抽屉,捞出一堆药物,有擦的吃的,还有用来泡澡的,他随意拿起一盒药查看,过期了。

丢掉换一盒,还是过期的。

……

这么些药,大部分都过了保质期,原主竟然还在用。

茭白两手抱头,这具身体早就垮了,有天生的因素,也有后天的原因,他要怎么修复?

先要有钱。

什么都信不过,除了钱。

茭白在一个小铁盒里找到了一张储蓄卡,里面还有一千出头,他捏住卡,瘫坐着一动不动。

沈寄多的是房产,他一年到头来沁心园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来了也不会留下来过夜,都是走个过场就走,钱也不是他让打的,是沈老太的人一手包办,美名其曰是生活费,跟什么包养无关。

打钱的日子是每个月初一。

茭白打开手机看日历,还有四天,到时候卡里的存款就能从四位数变成五位数了。

但五位数还是少,不能让替原主改变命运的茭白有安全感。

“初秋!”门外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伴随着拧转门锁的响动,“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呀?”

茭白把桌上的东西全收起来,他去开门:“霜霜,你怎么过来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齐霜穿着一套天蓝色睡衣,睡眼惺忪地嘟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好晚了,先生呢?跟你一块儿回来的吗。”

茭白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齐霜,他是齐家的小少爷,也是沈家为沈寄挑选的另一个太太人选。

他们前后都被安排在这个园子里,一住就是两年。

齐霜不是茭白那个账号上的好友,不需要操心活跃度。

茭白捏了捏齐霜肉嘟嘟的小脸。

齐霜两眼一瞪,傻了:“初秋你,你你你……你怎么捏我啊?”

“因为你可爱。”茭白笑,“晚上跟我睡?”

齐霜也笑起来,软糯糯的,看着就甜,想让人咬一口:“好呀。”

茭白摸他脑袋:“你先上床,我洗个澡。”

“我等你一起。”齐霜揉着眼睛问他脸色怎么那么差,走路好不自然,先生是不是很难伺候。

话特别多。

茭白脱掉裤子,两条毫无观赏性的麻秆腿暴露在了灯光里,青了一大片的膝盖被他周围苍白的肤色一衬,极为骇人。

那片淤青中间还有地方破了皮,惨不忍睹。

齐霜轻声说:“一定很疼吧。”

“是啊,很疼。”茭白抓住上衣下摆,往上一撩,随意将衣服丢到架子上,他透过镜子打量身体,皮包骨,又瘦又干。

齐霜用手背抹眼睛:“先生怎么这么坏呢。”

茭白把门关严实:“霜霜,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不能在外面说。”

“我就要说!”齐霜愤愤不平,“初秋,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看你这膝盖,明天起来肯定都不能好好走路。”他咬咬唇,水润的眼里写满了担忧,“除了膝盖,还有哪疼,我帮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