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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我只是来修水管的![无限](193)

因为就在她犹豫那么一瞬的当口,虚掩的房门自己向内打开了。

视线穿过门框,她首先看到的就是马尾辫的身影——她正背对着门,两臂软软地垂着,头颅和上半身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向上扬着,两只脚胡乱地踩在地上,厚厚的鞋底一次又一次敲在地板上——那种“咚咚咚”的声响,正是由此而来。

至于那种仿佛撞在墙上一般的闷响,也是从马尾辫这儿来的——许晓璐眼睁睁地看着她几次三番地就撞在家具或者墙面上,就像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一样,内心更觉诡异。

更加诡异的是,马尾辫在撞完后,不会呼痛,也不会看向自己的伤口。而是很快又提起身体,继续扬着身子、动着双脚,踩出奇奇怪怪的舞步……如果这种杂乱无章的动作,也能算作是“跳舞”的话。

许晓璐就这样躲在门边,静静看她“跳”了一会儿,瞧着瞧着,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唰地白了下来。

她注意到,马尾辫的辫子,是往上竖着的。

不是扬着,就是竖着,发丝绷得很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一样。

而马尾辫,其实也不是在“跳舞”……

她是在被那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扯着辫子,不停地往上提、拉……

许晓璐的心脏都要僵掉了。巨大的惶恐从胸腔喷涌出来,她慌忙用手捂住嘴,强迫自己压下几欲冲口而出的尖叫,同时默默向后退去,打算先离开再说。

然而接下去的一幕,却让她彻底僵在了当场。

在某一次撞击后,她眼睁睁地看着马尾辫单脚支地,犹如失去平衡般转了个圈,将脸转向了门边。

只见她的眼睛处,只有两个血汪汪的窟窿。

她已经死了。在独自探索这间房的时候,在许晓璐听见那古怪的声音之前,就已经死了。

许晓璐的大脑一时空白,两手却本能地伸向了口袋里,却摸那两粒圆珠。双手在两边口袋里各转一圈,皆摸了个空,还没等许晓璐对这事做出反应,变故又起

但见马尾辫的尸体被无形的力量提拉着,跌跌撞撞地往斜前方走了两步,忽然一脚绊在了角落的柜子上,衣服则钩住了柜门。

她——它对此却一无所觉,硬是往另一个方向又“走”了几步,巨大的木柜摇晃几下,朝着马尾辫的尸体砸了下来,“咚”的一声,将它重重压在了下面。

马尾辫的尸体没法再动了,扯着她头发的那股力量却依然存在。只见马尾辫的辫子依然紧绷着,并不断地向外拉扯,扯到马尾辫的五官都变了形。紧跟着,忽听“嗤啦”一阵响——马尾辫的脑袋,并硬生生地从她脖子上扯了下来。

下一秒,就见那脱离了躯体的头颅径自穿过阳台门,毫无滞涩地越过阳台飞了出去,从许晓璐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它向下掉落的一瞬间。

许晓璐懵了,身体却快过大脑行动起来。她二话不说就折返了304号房间,并趴在阳台上,向下看了过去

这一回,她看见的不再是那些穿着白袍子的、密密站着的人了。

她看到的是一大片的墓碑。墓碑群里,还站着好些人。

而马尾辫的头颅,正落在他们的面前。

一头黑发散开,破碎的头颅下面,红的白的染了一片。

这一系列的画面,给许晓璐的冲击着实有些大,以至于一整个下午,她始终有些浑浑噩噩的。即使是在向侯哥他们告知情况的时候,也一直显得心不在焉的,时不时还要摸摸自己的头发,生怕突然伸出只无形大手或者别的什么来,也来扯自己的头发。

直到晚上回了卧室,见了苏越心,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

这事说来也荒谬。现在整个游戏里,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居然就是这个连玩家身份都造假的家伙……她之前甚至还威胁要做掉她……

许晓璐自己想想也觉得有点疯,却还是按捺不住,跟苏越心讲了这件事,细节比说给侯哥他们听的版本还丰富。

完了,还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佬,你怎么看?”

苏越心正在写维修需要用的材料申领单,闻言头也不抬,淡淡道:“这不科学。”

许晓璐:“……就这?”

“不然呢?”苏越心瞟她一眼,“为什么人被柜子压住以后,你说的那股力量就能把人脑袋扯掉?这个从受力上来就很不科学。”

许晓璐:“……”

为什么我要在一个充满了灵异现象的求生游戏里听一个伪装成玩家的内部工作人员给我讲科学和受力?

她现在觉得自己是真的有点疯了。

“这不重要……大佬,这真不重要。”许晓璐坐在床沿,捂了下脸,略一纠结,从口袋里又掏出两粒圆珠来,“其实我在意的,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