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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52)

抚桃见品莲竟然只是老实本分地为公主按摩修长精致的腿脚,并不知道趁机做些小意讨公主欢心,心下暗暗顿足,待要自己动手,可是公主未曾吩咐,他也不敢轻易妄为。跪在那里思忖良久,终于恭敬地向公主提议道:“公主,这些日子抚桃学会了一手推拿,想着有机会时服侍公主,不如现在就让抚桃试上一试。”

朝阳公主自然听出自己这下奴有意讨好,若是往日,也就顺势应了,可是如今不知怎地,不但毫无兴致,竟然还生出一股厌烦之意。

她微微闭眸,这几年醉生梦死便浮现眼前。自那日后,往日朝阳已死,活着的不过是一抹遭人□后的血红残阳罢了。可是如今,又是为何,她开始厌倦这种日子了。

这品莲素日老实,只知道低头为公主按摩,他白净整齐的手指在公主光滑细嫩的脚踝上用指按压、按摩、揉搓,也是屋内实在暖和,他额头竟然渗出点点细汗。品莲并没在意这个,只是随手用袖子轻擦了汗,便继续为服侍公主。

抚桃见朝阳公主拒了自己,越发暗暗着急了,可是一时之间又不敢再说什么。

朝阳公主睁开慵懒的双眸,看了看底下服侍的那两个男人,凉凉地问起:“叶潜人呢?”

锦绣上前,轻声回禀:“公主,原本是候在外面的,如今走了。”

闻言,朝阳公主挑了挑娥眉,冷笑了下,抽回长腿,淡淡地吩咐道:“好了。”

这两个男宠听着公主这语调,清冷里分明透了薄怒,都摒声敛气跪在那里不敢言语。旁边锦绣见此,心里暗笑,知道她是为了这叶潜没有等在外面恼怒,便提议道:“这叶潜等了半响不见公主召见,心灰意冷才走的。不过现在把他召来?”

谁知朝阳公主却挥了挥袖子,冷哼一声:“罢了,让他去吧。这就是一头倔驴,爱来不来!”

锦绣见此,一个眼神示意,茗儿已经出去吩咐人叫叶潜了,她自己上前扶着朝阳公主下榻,笑着道:“叶潜啊,他还年轻得很,原本不懂事,公主何必和他一般计较,没得气坏了身子。”

朝阳公主听了这个,却是极为不悦,扫了眼锦绣:“我何时与他计较过?”她几乎蔓延至发髻的秀丽娥眉散发着淡淡的冷意:“不过是一个低下的奴才罢了,我什么时候放在眼里过!”

锦绣听了,也只好点头说是,其实心里笑意更甚。

而地上跪着的那两个男宠,听了这话,品莲是心中黯然。他幼年贫困,不得不进入玉香堂,曾经惶恐地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屈rǔ的承受,可是没想到却侥幸入了朝阳公主的眼,来到这里侍奉。在他眼中,这朝阳公主便是天上的月亮,高不可攀,每一分接近都让他几乎颤抖。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太过卑贱,连碰她一下都是玷污,可是又忍不住盼着能与她亲近。他在睡不着的夜里也经常会想,在这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眼中,自己意味着什么?

数日的冷落,他躲在角落,仿佛一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默默舔舐着伤口。伤口看不到,但却在流血。

一朝的召见,他惊喜万分却将这一切埋在心里,怀着期待和喜悦上前侍奉。

如今,期待早已碎成万万片,他明白了,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他低着头,不敢再看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一眼,唯恐再看一眼,便再也忍不住心痛。

抚桃不知道身边这个沉默的伙伴心中的想法,他如今是焦急失落的,他看出来了,公主心里是在意那个叶潜的。

怎么办呢?假如公主喜欢叶潜,再也不宠幸自己,那自己该如何自处?以后自己怎么办?

作为一个出卖色相的男宠,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很好的将来,可是还是希望在年华最美好的时候能为自己的将来挣得更多一些。

抚桃心急,额头不觉冒汗。

☆、发怒的朝阳公主

叶潜黯然离开后,一个人也不知道应该走向何处,只是精神恍惚地在府内乱转。

他的心,仿佛有一把生锈的钝刀在上面缓缓地磨,磨得钝疼,疼得没有边际。

那把刀,就握在公主的手里。

她那么不经意地笑着,笑得慵懒冷艳,笑得高不可攀。她用她一举手一投足的风情凌迟着叶潜的心。

他就这么低贱地匍匐在她的脚下,吻着她的裙摆,摇着尾巴祈求她一丝一毫的垂青。可是结果呢,结果呢!

于她,自己不过是众多男宠中的一个,于那抚桃品莲又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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