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小茉莉(14)

明明搬来了一张凳子，让茉莉坐。茉莉摸了摸明明的头，坐了下去。

刘大娘瞥见儿子的举动，这才反应过来，却一改刚才对朝树的热乎劲儿，语气冷淡了几分，道：“瞧我，都忘了茉莉妹子，坐啊，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刘大娘倒了两杯水，把一杯交给秀秀，让她端给朝树，另一杯自己递给了茉莉。

“我说朝树啊，这么多年，这次你回来是？”刘大娘试探性地问。

朝树喝了一口水，淡淡地一句带过：“回来教书。”

“哦。教书好。”刘大娘顿了顿，又问：“在城里教书不比这乡下好？”

朝树不说话，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刘大娘哪是轻易就肯放过的人，又道：“你突然就这么回来了，我们都觉得很吃惊。”

为了堵上刘大娘八卦的嘴，朝树说：“回来照顾我爸。”

刘大娘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能接受这个答案，说：“是该回来，你爹那个病呀……”

刘大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朝树打断：“时候不早了，既然明明没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朝树起身要走，看见朝树的动作，茉莉也跟着站了起来。

“别呀，吃了饭再走呗。”刘大娘赶忙劝阻。

“谢谢，不用了。”朝树当着众人的面，拉起茉莉的手，就要走。

一时之间，刘大娘和秀秀的目光都聚焦在朝树牵着茉莉的手上，茉莉的脸有点发烫，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茉莉姐姐，你真的要走了么？”一旁的明明仰起小脸问茉莉。

茉莉蹲下身子，摸摸明明的头，说：“明明，姐姐和老师还有点事，你乖乖在家养病，明天要是还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休息，好吗？”

“可是明天老师要带我们去海边写生，我想去。”明明一副委曲的样子。

“明明乖，听话，先把病养好。”茉莉温柔地劝慰道。

明明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朝树和茉莉准备离开。

“我们走了，再见。”朝树对刘大娘和秀秀说，然后拉着茉莉，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大娘看着二人离开时拉着的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秀秀在一旁，默不作声。

第8章

朝树牵着茉莉的手，走在下山的路上，很久都没有松开。

夏夜，头上有一轮圆月，清辉洒在地上，照亮他们回家的路。路边草丛中时有虫鸣，想在诉说着谁的心事。

二人手拉着手，并肩而行，都没有说话。茉莉的脸微微发烫，朝树的心里像有一只小船，在温柔的海面轻轻荡漾。

茉莉终归是不好意思了，轻轻喊了一声：“朝树哥。”

朝树停下脚步，望着茉莉的脸，眼里都是温柔。

“嗯？”

“朝树哥。”茉莉又叫了一声，想把手从朝树紧握的手中抽出来。

朝树没有松开手。

“茉莉，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就是这样牵着你走山路。”朝树说。

“我记得。”茉莉回答。

“你小时候走夜路总是很害怕。”朝树想起儿时那个小小的身影，紧紧握住他的手，一丝温柔的笑意浮现在嘴边。

“我现在长大了。”茉莉有些不好意思。

朝树伸手揉了揉茉莉的头发，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小茉莉。”

茉莉仰起脸看着朝树的脸，在朝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走吧，我们回家。”朝树牵着茉莉的手，说。

茉莉点点头，二人继续并肩而行。

一片浮云掠过天际，遮住了那轮圆月，地上的光线暗淡了几分。

“小心！”

茉莉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块石头上。

身旁的朝树赶忙扶住她，茉莉没站稳，跌倒在朝树怀里。

朝树把茉莉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就去看茉莉扭到的脚。

朝树的指尖拂过茉莉的皮肤，茉莉心里打了个颤，想站起来，被朝树按住。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脚。”朝树说。

朝树用手轻按茉莉的脚踝，问：“疼吗？”

茉莉皱了皱，说：“嗯。”

不过幸好茉莉的脚没肿，看来伤势还不算严重。

“我背你。”朝树把茉莉扶起来，说。

“不用了，朝树哥，我自己能走。”茉莉说。

茉莉自己试着走了几步，脚上还是有些吃痛。

“来吧，我背你。”朝树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茉莉脸红了，还在犹豫。

“小时候我背过你多少次，你忘啦？”朝树打趣道。

茉莉不好再扭捏，咬了咬嘴唇，还是让朝树背起了自己。

“抓紧了。”朝树轻声说。

“嗯。”

朝树背着茉莉，走得很小心很慢。茉莉趴在朝树背上，头轻轻地靠在朝树肩膀上，呼吸间，都是朝树的味道，这是不同于小时候那个男孩的味道，是属于年轻男人的味道，茉莉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