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方好(9)+番外
黄梓松开了手,见她面无表情,不由得调侃:“你反应还挺快。”
“谢谢夸奖。”楚连翘捡起书,拍掉上面的灰尘,放回书架上,“你大早上就这么闯进来,也不怕别人知道?”
“还有……”她顿了顿,“你受伤了吗?哪来的血腥气。”
“没人会看见。”黄梓耸了耸肩,指了指他身旁的人,“是我皇兄,他受了些伤,你帮他看看。”
“咳、叫我黄榆就好。”
白衣男子咳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楚连翘却无暇拿水给他润喉,让他先在椅子上坐着,自己则观察起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三寸长的刀伤,还有毒。”
楚连翘神色一凛,然后起身,匆匆去外面打了盆清水,又拿了块干毛巾。
先把外面的血迹擦去,清洗了伤口,接着去了隔壁配药的房间配药,又拿了金疮药给黄榆包扎。
“你忍着些。”
楚连翘头也不抬,专注而小心地处理着伤口。
黄梓站在旁边看着楚连翘忙碌的身影,懒懒地向她解释:“我和三哥外出,谁知半路上遇到了劫匪。没防住,就受伤了。”
楚连翘手一顿,“嗯”了一声。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黄梓没有自称“本王”,而且也敛了脾气。甚至还向她解释原由,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她心里波涛汹涌,脸上却神色淡淡,飞快地给黄榆处理了伤口,又偷偷地倒了血水。
等一切做完后她才舒了口气,看向黄梓,黄梓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和黄榆跳出了窗。
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多谢。”
楚连翘认真研究了一下窗的大小。
看来以后要随时关窗了。
遥国虽民风开放,但也没开放到男子能够闯入女子闺房……虽然闺房这个词并不准确。
……
与黄梓合作下来几日,楚连翘莫名其妙地知道了很多事情。
譬如黄梓和黄榆是同一生母,他们的关系总是很好。
譬如黄梓面对下属时话总是很少,多半都是把话说一半然后让你自己理解。
譬如黄梓的性格很散漫,每次看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让她有些怀疑他真的是那个“英明神武”的摄政王吗。
譬如说黄榆的性格就如他谪仙般的外貌,他是个温和而又薄面皮的人,她稍稍开几句玩笑便会脸红。
他总会红着脸说她医者仁心。她也当着是赞美接下了。
刚开始有些不适应北方的气候,住个几日,便也没什么不适的了。
不坐诊的时候,她便临帖描画,然后算算明卿馆的进账开销。
乔桥偶尔会来找她,楚连翘倒也与她投缘,两人在空闲之余便会一起上街。
乔桥知道楚连翘的名字后还惊讶了下:“连翘,我们真是有缘,你看,你名中的‘翘’发的是‘桥’的音,我们俩的小名都一样诶!”
……
京城中吃喝玩乐的事不少,乔桥又是个活泼明朗的性子,楚连翘只要一跟她上街,第二日准会腿酸。
楚连翘也不明白这个与她同岁的少女哪来的这么多精力。
她一直以为京中的女子过了十五便急着嫁个好人家,安稳度过下半生。
她自己身为江湖人散漫惯了,见到乔桥这样的还惊异了许久。
后来她才知,乔桥与黄梓两情相悦,只不过还并未定下婚约。
……
“连翘,你觉得江湖究竟是什么呢?”
乔桥吃着花花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楚连翘喝酒的手一顿:“你莫不是最近话本子看多了?”
“哎呀!虽然也有话本子的关系……”乔桥顿了顿,“我就是想听听连翘你的理解嘛!”
楚连翘眨了下眼,又给自己斟了杯苏里玛酒,澄黄的酒液如琥珀般卧在杯中,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她喝了口酒,开口道:“在我看来江湖很复杂。”
乔桥点头,等着她说话。
“所以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乔桥一愣,鼓着腮帮子:“连翘,我觉得你在唬我。”
“嗯。”楚连翘点头,“你自我认知还是很到位。”
乔桥生气地塞了一嘴糖。
楚连翘晃了晃杯子,挑眉:“所以你是话本子看多了吧?这次又看了哪一本?”
“《少年行》啦……主要里面男主也太酷了吧!”乔桥感叹道,“只身一人去救女主的时候我都快感动哭了!还有抢婚那段!”
楚连翘对她这种行为早已习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酒,和她聊着琐碎话题。
她酒量不差,苏里玛酒又淡,她一个人便能喝掉一壶。
见乔桥越说越起劲,楚连翘不由得出声调侃她。
“你若能把看话本子的精力用在琴棋书画上,现在也是样样精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