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75)
宁宁怎么可能还回答他,誉臻把她的绒毛兔往她怀里塞了塞,她回过神来,立马抱着兔子撒开腿跑了出去。
临走时连门都用力带上,生怕没关好让聂声驰追出来。
誉臻伸手去拉了拉聂声驰的衣袖:“晚餐还有什么?”
聂声驰睨她一眼:“你有胃口?”
誉臻笑了,诚实地摇摇头:“换你痛经试试?我疼得都快吐了。”
她面上表情风轻云淡,垂眼下去,手将怀里的暖水袋翻了个面,手伸出来朝他一摊:“带烟了吗?借我一根?”
聂声驰沉默着去将烟拿过来,敲了一根出来,点着火,却是叼在自己唇间,坐到誉臻身边,与她并排靠在床头。
烟圈吐出来,那根烟才被递到誉臻的指间。
“等会儿我就回去吧。”她说,说着还笑:“哪家的‘同学’还特意大年三十来家里,跟你共枕眠的?”
聂声驰偏头看着她,看烟雾从她唇间逸出。他伸手抵住她下巴,伏身过去,将那烟雾都从她口中夺走。
吻在呼吸将乱时分停住。
“不生气?”
誉臻听见他的问题,扭头去看他的神情,眨了眨眼睛反问:“为什么生气?我还能真当自己是你女朋友,陪你见家长?”
她低头吸一口烟,玩一样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来,说:“这样的话我听多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聂声驰沉默着,誉臻倒是笑了一声:“刚刚也算我说错了话了,你也明白的。陈沛怀追我的时候,就没人会觉得是,我跟他是一样的,他是这么觉得,别人也……”
“我对你不是玩玩而已。”聂声驰冷不丁说了句,斩钉截铁一样,说完了又把话语补全:“聂家现在没有人再有能力决定我是要认真还是玩玩。”
誉臻垂下眼去,半晌没有说话,抬起眼时,手也跟着抬起来,烟从她的指间到他的指间。
“玩笑又开过了。”
她说完,缩进被窝里头,背向他,将暖水袋抱紧,缓缓闭上了眼。
第33章 鲍汁海参 王子和公主一相见,就能永永……
誉臻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夜半时分,卧室内一片漆黑,只剩下半帘月光照在床尾处。
她转身想要去摸床头的手机, 一动, 背后将她抱在怀里的聂声驰就醒了过来。
“怎么了?”声音带着朦胧的哑,环抱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去哪儿?”
誉臻够不着手机,说:“不回去吗?”
“不回。”聂声驰将她翻了个个,要她面朝自己,下巴抵在她头顶,把她往自己怀里塞了塞, 说:“留下,还要一起吃年夜饭。”
已过凌晨,今天就是大年三十。
“反骨。”誉臻嘟囔一声。
“你不愿意信我说的话,就自己看看吧。”
誉臻再不应答,侧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重新入睡。
大年三十团圆日, 早餐餐桌上也还不见宁宁的外公和父母。
餐桌上一片祥和, 仿佛宁宁来“告密”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聂父庄严少语如旧,聂母对誉臻亲切关照到了极点, 女主人待客挑不出一丁点错处来。
聂声驰也寡言, 除了给誉臻布菜, 也只有宁宁玩闹的时候才逗她两句。
宁宁昨天被聂声驰吓了一回,早上起来,又是欢欢喜喜地跟他打闹,“坏舅舅”“臭舅舅”叫个不停。
都说孩子忘性大, 也不是没有道理。
宁宁坐在加高的椅子上,一面吃一面晃着两条小短腿,忽地问她外婆:“外婆外婆,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过来啊?”
“今晚。”
聂声驰的姑姑拿起宁宁面前的小碗,转身正要递给佣人,手腕却一偏,往誉臻身前:“誉小姐,帮宁宁添碗小米粥吧,你近些。”
誉臻还没伸手,聂声驰先截了那只碗过来,侧身递给了旁边的佣人。
聂声驰的姑姑这一下将抿起嘴唇来,赭红色的双唇薄薄,上头一瞬布满了细碎褶皱。当她看向誉臻时,那眼角也浮上碎纹来,鱼尾巴一样,将目光变得更幽暗。
“誉小姐家里人不在燕都吗?”
上首的聂父终于开口。与庄严宝相不同,他开口时面上带了些笑容,一时间与旁边的聂母有了几分相似。
誉臻摇摇头,说:“母亲在旧金山。”
聂母似是来了兴趣,追问道:“是在旧金山工作吗?誉小姐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呢?父亲呢?”
聂声驰的姑姑早对她了如指掌,却没有跟自家兄嫂说过她的底细,谁都不会信。
誉臻照答:“母亲身体不好,在旧金山养病,她从前是芭蕾舞者。我父亲……”
“臻臻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
聂声驰说完,筷子夹了一只小巧灌汤包,放进誉臻面前的瓷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