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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师哥叫我劈叉别有用心(74)

作者: 易太白 阅读记录

除了这次摔断腿,他很少会在汪凝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

这次范星芒很快就跟妻子服软,说他操之过急,教育方法不当。

在汪凝伤好之后,范星芒让他当着汪雅梅的面,把《长坂坡》里的所有动作做了一遍。

一个十岁的孩子,各种动作如行云流水、从头至尾表演得酣畅淋漓,挑不出任何瑕疵。

看着儿子的功夫,汪雅梅没再埋怨范星芒。

这种大武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教出来的,汪雅梅懂。

也是在那一刻,范星芒忽然醒悟,他不经意间培养出一个真正的大武生。

以后便再也没教过汪凝。

“恰好那时我妈又怀孕了,范星芒很高兴,非常高兴,高兴地能对我露出笑脸。他把所有精力用在我妈身上,我有了点喘息的机会。”

可惜这种喘息的机会并没多久。

几个月后,这个孩子还是没能保住,汪雅梅也因为再次流产,身体一蹶不振。

范星芒将所有怨恨发泄到汪凝身上。在汪雅梅住院期间,把汪凝吊起来打。对他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儿子,你是野种,你是这个家的灾星!

绳子脱了,汪凝摔在地上,被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反抗的时候,他用误用练功的木枪捅瞎了范星芒一只眼睛,趁机逃出家门。

紧接着,范星芒的煤矿发生坍塌事故,获刑入狱。

汪雅梅卧床不起,工人家属整日上门来闹,汪凝躲都没处躲。范星芒坐了牢,汪凝在学校里会招来好多人的嘲笑。他们还会追着汪凝跑,或打、或骂……

有一天,毛小枫带着十几个孩子围殴汪凝,汪凝憋屈太久,终于知道还手。出手时汪凝才发现,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把毛小枫打得头破血流,看到鲜血时,竟然有一丝隐约的快感。

汪凝说:“家里的房子、车,一切东西都被变卖用作赔偿,我和妈就租住在一个狭小昏暗的屋子里,你去过的。我妈卧病,家里断了收入,很快入不敷出。”

汪凝那时在附近的小餐厅里洗盘子,切墩,给老板打下手。老板一天管他们母子两顿饭,还有一点零花钱。

“后来师父遇见了我,我才有机会继续上学。他把我带回诊所,我从当跑腿伙计,到熬药,到认药,到抓药,再到师父的助理,一学就是七年。”

这七年,日子有了该有的模样。

汪凝说得很自然,很轻松:“我妈的病也被师父调理好了,重操旧业,在茶楼唱戏贴补家用,我们俩渐渐有了一些积蓄。”

张野也想把话题引入轻快的氛围:“你知道吗汪凝,那天我去省城,没人告诉我那是你待了七年的诊所。就是有一种感觉,把我领进了那家诊所。我现在知道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从小到大学医的地方,走进我凝哥生活过的地方。我看见了你抓药的柜台,也看见了你熬药的那间屋子。”

两人互望一笑,汪凝说:“那七年,过得都是平常又安静的日子。”

平静的日子到了汪凝十七岁的时候,随着范星芒出狱而被打破。

范星芒出狱后像变了个人。当初他再怎么样,人前总会维持一种有涵养的假象,现在彻底脱了那层虚伪的表皮。

他不同意和汪雅梅离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母子俩,整日游手好闲、还染上了毒.品。

他对汪凝说,老子教会你那么多玩意儿,你就该养老子后半生。

汪凝沉默片刻,说:“那会儿我想过认了,我养他。”

汪凝还是太天真了。

没用多久,范星芒败光了母子俩七年来所有的积蓄,不给钱就会在大街上闹,去汪凝学校里闹,骂的话不堪入耳。

这个曾经在舞台聚光灯下、受过万人瞩目的大武生,这个曾经仅凭一己之力、立足于省城的成功商人,七年之后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骂街泼妇。

没有一点颜面可言。

汪雅梅躲不过,汪凝躲不过……

母子俩选择了逃离。

汪凝的性子里有遗传于母亲的高傲,他深信,没有范星芒的地方,他们会活得很好。初来黄城市,他并没有投奔张野家。

他勤工俭学,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为的只是能活下去。

他遇见了张野,这个非常阳光、活泼、爱笑的少年,和他有既相同又迥异的经历。

他们之间有过误会、有过不愉快,但张野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孤立他、嘲笑他,反而笨拙地教着他,该怎么交朋友。

在毛小枫妄想继续伤害汪凝的时候,张野就那么不声不响站了出来,替他挡掉明枪暗箭,一把掐死了谣言,又准又狠。为此,多年来保持的第一不再重要,落到最后一名也无所谓----这就是张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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