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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寄流年(39)

南谨一时没吭声。

赵小天愣了一下,隐约意识到这中间恐怕是出了什么差错,但又实在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只好轻声问:“南律师?”

过了两秒钟,南谨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其实她的脸色依旧有些泛白,但好歹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她迈开步子走到会议桌前,对着余思承说:“余先生,你好。”然后又看了眼那人,微一扬眉:“这位是……?”

“萧川。”男人的声音沉冽如冰水,他不紧不慢地离开落地窗边走到会议桌前,在她对面坐下。

如今这样近的距离,南谨终于能够看清他的脸。

五年的时光过去,他的样子仅仅是清瘦了一些,五官依旧英俊得近乎锋利,只是在眼角和眉宇间多了几道极浅淡的细纹。

她离开他的时候,他三十岁,现在三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巅峰的阶段。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有本事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南谨清了清嗓子,看着萧川,声调十分平静:“你好。”然后便很自然地将目光转向余思承,因为是他同赵小天联系的。

南谨问:“余先生,你今天来是想委托我们办理什么案子?”

余思承放下茶杯说:“杀人案。”

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倒像是极为平常的一件事。

余思承笑了一下:“南律师,我听说这类案子你打得最好,所以这次想请你帮忙。”

南谨微微垂下眼睛,不置可否地回应道:“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

原来是余思承手底下的一名男性员工,前两天半夜回家时发现老婆失踪了,连带着放在家里保险柜中的一大笔现金也不翼而飞。后来那男人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三更半夜飞车追赶至码头,果然发现自己的老婆带着钱,正偕同情夫准备登船离开。

男人大怒之下截住他们,在岸边与情夫扭打起来,最后致使情夫落水身亡。

那男人的老婆当即报了警,并录下口供,证明自己全程在旁看得一清二楚,是这男人将情夫打晕后推落下水,属于故意杀人。

余思承说:“这个人很重要,目前他还不能坐牢。”

南谨一边低头做记录一边发问:“这个人是你的亲戚吗?”

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到底是认真提问抑或是在嘲讽,以至于余思承都难得地愣了一下,才笑着轻描淡写地解释:“他致使公司亏空了一大笔钱,我还没查到钱的去向,所以现在不能让他去蹲监狱。”

南谨这时才停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如果牵扯到其他经济问题,你也照样可以再请个律师去解决,这和刑事案件并不冲突。”

余思承说了句“谢谢提醒”,却显然并不打算接受她的建议。他又喝了口茶,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淡淡地表示:“只是查问钱的下落而已,不需要走法律程序那么麻烦,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稍稍停了一下,他才换了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对南谨说:“这也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请南律师考虑一下,接受我的委托。”

果然是跟在萧川身边的人,就连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是一样的强势。南谨不禁怔了一下,才又觉得可笑。她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离开他们太久了,所以一时之间倒真忘记了,余思承这个看上去油腔滑调的公子哥儿,骨子里却从来都是狠厉强势的。

其实还有沈郁,还有程峰,以及许许多多的旧识,那些常年跟着萧川的人,他们似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五年的时光而已,并不能改变他们本来的面貌。

可她竟然差一点就忘记了。

会客室里的中央空调冷气强劲,南谨只待了一会儿,便觉得一阵阵发冷。而且那半杯冰咖啡并没能拯救她萎靡不振的精神,反倒让胃也变得难受起来。

有些东西,似乎因为远离得太久,于是变得难以再接受。

她强忍着忽然涌上的不适,转头低声吩咐赵小天:“麻烦帮我倒杯温水进来。”

赵小天出去后,她垂下眼睛缓了缓才说:“最近我手头的案子也比较多,关于这个委托我需要评估一下,最迟两天后给你答复。”

结果余思承还没表态,倒是另一个人忽然开口了:“南律师,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这是萧川来到这里之后说的第二句话,却令南谨不禁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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