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
她又听见了星澜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她。
眼皮沉甸甸得像坠了一层胶,迷蒙着好不容易睁开,竟然真的看见了星澜。
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梦境里,张口用含着鼻音的嗓子小声发出疑惑:“星澜?你不是在宿舍吗?怎么过来啦?宿管阿姨愿意当你进来?”
星澜:“......”
躺在床上的姑娘一脸虚弱,脸颊泛着一点不正常的坨红,眼神发懵,额头发烫,俨然是感冒低烧的迹象。
星澜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办到在他不在的半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的,闻言更是一阵无语:“什么宿舍,你在家,这里没有宿管阿姨。”
南初反应很慢地眨巴眨巴眼睛。
等完全清醒了,摸摸抿紧唇瓣拉着被子更往里头缩了些,脸颊绯红程度也更上了一层楼,
一半是感冒发烧,一半是不好意思。
幸好星澜见多识广,没有跟她计较,扶着她从床上坐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如果再晚点还没有退烧,就去医院。”
退烧药是家里现成的,南初乖乖就水吃下重新躺好,两手抓着被子拉到下巴,嘴唇苍白,看着星澜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像只没精打采的小猫。
星澜本想直接离开让她好好休息,看她这样又走不了了。
“很难受?”
他问她,抬手帮她掖好被角。
南初认真感受了一下,还好,除了头晕犯困,喉咙不干也不想咳嗽,于是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声音也是弱弱的。
星澜叹了口气,心疼了。
“你就是这么送我新婚大礼的吗?”
南初眼睛提溜转了一圈,有点心虚,还有点甜滋滋的,是蜂蜜柠檬发酵了,酸味都凭空蒸发,一分不剩。
“我下午陪三花它们一家吃了晚饭。”
她解释着自己感冒的原因:“它们吃得太慢了。”
星澜想象了一下画面,皱眉:“你端了晚饭出去跟它们一起吃的?”
“不是啊,我吃完了才出去的。”
星澜松了口气,脸色却依旧不是很愉快:“它们需要你陪?”
南初怂怂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可是今天是好日子,我想跟它们也说一声,让它们也高兴一下。”
虽然它们大概率也听不懂。
她说得小心又诚恳,声音轻得像根细软的羽毛,不轻不重从他心尖扫过。
星澜有几不可见的一瞬发怔。
没再说什么责备的话,长睫垂下,掩住泛着柔光的双眸:“天气冷,下次穿好外套再出去。”
南初很乖地点头,说“好”。
星澜倾身靠近,用手背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帮她把一缕碎发拨开:“再睡会儿。”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星澜担心主灯太刺眼,只开了壁灯,暖黄的灯光从他洒遍全身。
她视线朦胧,也知道眼前就是她的神祇,她的温暖发源地,她的执念汇聚者,她所有的心之所向。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暖,又或许是星澜此刻眼中沉稳的光纵容意味太重,天时地利人和齐聚,几乎是推着她产生一种冲动
——想抱抱他。
动作开始时犹豫了,又在下一秒念及她现在的新身份,大胆变得理直气壮。
他们结婚了,星澜现在是她的老公,那既然是她的,她为什么不能抱?
于是一鼓作气不再纠结,在星澜意欲后退时从被窝伸出手臂目标明确地搂上去,紧紧抱住。
他就像是她最速效的特效药,嗅见熟悉得让人心安的气息,似乎连头晕的症状都不那么严重了。
“星澜,其实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时候你没有答应我的表白,我发烧了打电话给你让你哄我睡觉。”
星澜在被抱住的瞬间就愣住了。
听着她絮叨的声音响在耳边,闭了闭眼,抬手将她拥住,放任胸口膨胀到几乎溢出的满足继续发酵。
南初:“......你给我念了好多经济学知识,可是我一句都没听懂,本来是想用哄睡骗你跟我多说说,结果真的被你哄得睡着了。”
“不过星澜,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的。”
“什么问题。”
“就是,你那个时候好像还不是我的男朋友,而且我找你了,你好像不大高兴,为什么不挂掉我的电话呀?”
星澜听着她柔软拖长的尾音,有些想笑,又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
“不高兴不是因为你找我,是因为你在诅咒自己感冒一星期也好不了。”
他说:“你没记错,确实也不是男朋友。”
“但是从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
一夜闭眼睁眼过去了。
南初身子骨还算不错,第二天早上烧几乎就退了,只是开始了轻微的咳嗽,浑身也没力气,站着就想坐着,坐着就想躺着,懒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