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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远那么近(85)

所以她想,或许终有一天会痊愈的。

就像藏在额角的那道疤,是在陈耀离开之后,她某天哭得头晕目眩,在浴室里不小心磕伤的。流血的那一刻,是真的疼,撕心裂肺一般,可是后来终究淡得几乎看不见。

它只是存在,就如同陈耀,一直结结实实地存在着,这辈子都永远抹不去,可是带来的痛楚到底还是消失了。

最后她仿佛下定决心,作了个深呼吸,低声说:“我要上班了,下次有空再聊吧。再见,……陈耀哥哥。”

在这一刻,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突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半晌都不再出声,她看着发光的屏幕,终于还是切断了通话。

陈耀大她半年,可是从十二岁开始,她便不肯再这样叫他。

她曾经为能直呼他的姓名而感到某种雀跃,那是属于一名少女的稳秘的雀跃,以为改变一个称呼就如同改变一种身份和关系。

如今她二十五岁,却终于能够再像小时候那样,唤他一声哥哥,心甘情愿。

何大会计师周末有空,于是肖颖敲诈他请客吃披萨,顺便庆祝他这么多年的小计谋终于得逞,抱得美人归。

三个人要了十二寸的超级至尊,又点了小吃和冰淇淋,何明亮却完全提不起兴趣,观察了半晌也不动手,只是匪夷所思:“这不就是面饼么?怎么你们女人都爱吃这个,真是想不通。”

许一心啜着饮料只顾笑,显然这种话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说了,倒是肖颖神色有点古怪地瞥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怎么你们男人讲出来的话都差不多?真没水平!”

主要是因为叶昊宁也这样说过,他对她长年热衷于披萨一事嗤之以鼻,找到机会就冷嘲热讽,有一次甚至状似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不如你在家试着烤吧,把能想到的乱七八糟的材料都丢在那块大饼上,丢进烤箱就行了。”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轻视和污rǔ。于是她气愤地纠正他:“首先,它绝不是你口中俗气而普通的大饼。其次,上面的材料一点也不乱七八糟,配色多么均衡啊,口感又好。”她甚至还想说服他,让他从自改观:“要不然下次你去亲自尝一尝吧。怎么样?大不了我请客就是了。”

他想都不想就拒绝:“我不花女人的钱。”

她顿时语塞,可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

结果为了故意气他,当天的晚餐就是宅急送必胜客,打开纸盒,她指着色彩缤纷的夏日新款披萨说:“看看,卖相多好!”

叶昊宁盯着看了半晌,只是不置可否地“唔”了声。

她以为他终于一改陈见了,谁知他却在下一刻悠然道:“可我还是觉得只是面饼一块。”气得她几乎吐血。

简直是冥顽不灵,并且和她有严重代沟!

不过现在肖颖发现,有代沟的,其实应该是男人们和女人们。因为大个子何明亮从头到尾竟然连一块披萨都吃不完,最后不得不又点了一份三文鱼面,这才勉强吃到八分饱。

许一心说:“你别理他,男人都这样。”

肖颖立刻心有戚戚焉:“对对。”

这样一来却引得何明亮不满,故作敏感地问:“许一心小姐,听你的语气,是和很多男人都来过这里喽?”

“这有什么稀奇?”

“你居然还理直气壮?”

“难道我该去写忏悔书外加保证书?”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许一心你这女人……”

眼见这两个人又开始例行斗嘴,肖颖连忙识时务地起身离座,躲避战火。

她拿着手机走到安静的洗手台前,想了想,还是拨了个电话出去。结果还没得她想好该说些什么,那边已经传来一声:“喂。”

她只好说:“是我。”

叶昊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知道,有来电显示。”

嗯,真是多此一举,多么愚蠢。她只能“哦”一声,然后便没了后文。好在叶昊宁似乎并不打算嘲笑她,只是接着问:“有什么事吗?”

其实没有事,她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看见许一心与何明亮的你来我往唇枪舌箭斗得不亦乐乎,所以不由得想到他,觉得有一点点孤单。

第四十章

其实没有事,她只是突然想到他而已。看见许一心与何明亮的你来我往唇枪舌箭斗得不亦乐乎,所以不由得想到他,觉得有一点点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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