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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37)

作者: 说书人说 阅读记录

侍童看着这么不听劝的他,有些犯难,看向老者,老者点点头,侍童将报名表递去。

钟灵秀接过表,无奈桌子太高,只好:“麻烦你递一下笔。”

侍童将桌上的笔再递去,钟灵秀接过笔,俯身在地,摊开报名表,一笔一划填写。

刚写完自己名字,后衣领一紧,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腾空。

转脸一看:“唐寒钧,你放我下来。”

“不放。”唐寒钧答得干脆,从钟灵秀手中抠出他死死攥的毛笔还了回去。

钟灵秀扑腾着:“报名表!”

唐寒钧弯腰拾起,他一把抢过,别脸不去看他。抄着手任由唐寒钧将自己这么拎着走。

俩人的身影还来不及完全消失,身后爆发的笑声一重高过一重。

唐寒钧将他轻轻放下,钟灵秀的脚刚沾地便飞快跑开。

唐寒钧用余光瞟一眼身后那群大笑的学子,想起家中老师常常骂他那句,枉读圣贤书。

唐寒钧在书院中闲逛,逛了半晌才回学寮。见屋门只是虚掩,松口气,还好还好,我以为今晚要睡外面了。

走进一看,窗前塌上,一个小小的背影。

哟,还在生气,气性不小。

唐寒钧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大声自言自语:“哎,听说这次豆山的训练十分艰苦,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来,可是名都报上去了,要能不去就好了。”

钟灵秀的肩头果真动了动,等了片刻还不见他有更大的动作,唐寒钧又道……

☆、第十七章

“听说这次不去豆山的学子直接放假,总感觉自己去亏了。”唐寒钧故意说得很慢,又在放假两字上着重提出。

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榻上的钟灵秀一个翻身,从榻上坐起来:“你说真的?”

唐寒钧一笑,才开口:“我也是听说。”

“哼!”钟灵秀抱臂又别过脸去。

“哎呀,你不是小孩子了。”唐寒钧趁他不注意坐到他的榻上,“怎么还输不起,大不了,我当小狗。”

唐寒钧掰动着他的肩头,嘴里还发出:“汪~汪汪~”的狗叫。

钟灵秀不是第一同别人打赌,也不是第一次输,更不是第一次闹脾气,除了几个家人能够容忍他阴晴不定的毛病,身边的其他人皆是对他冷眼以待。

久而久之,他的脾气便越发不好,身边的人也越发少。对唐寒钧,他渴望靠近,虽然他们相处时间尚短,但他总觉得此人可以交往。又怕因自己的脾气将他也赶走。

很想控制自己的脾气,却很难将它收敛。有时他很愤怒,却连自己都不清楚,为何愤怒,只觉胸腔里塞着一块什么东西,堵得五脏肺腑全是郁气。

“好了好了。”钟灵秀叫停唐寒钧。

唐寒钧终是掰过他的肩头:“你的脾气要改改了。”

这话很多人对钟灵秀说过,以往听见这话,他总是龇牙咧嘴,一脸不爽。

如今他低头答:“好。”

肩头一松,唐寒钧的魔爪已然离开。

“我累了,先睡会儿。”唐寒钧说完,和衣躺在屋内另一张榻上,不久呼吸声便细微而有规律,他已陷入浅眠。

窗外清风袭来,连带着秋天特有的花叶也被吹进窗内,风停下,花叶也随之停在唐寒钧的衣衫。一片阴影笼罩着唐寒钧半身,他轻嗯两声,翻身面朝内睡去。那阴影移开,光又顺次洒下。

唐寒钧东西不多,早知要去豆山,许多东西都没拆包,如今直接拎上便走。

学院雇大车送一众学子前往豆山。

唐寒钧踏上大车,笑着招呼:“鹤影兄~这么巧?”

“寒钧兄。”杜鹤影简单答应一句。

唐寒钧一看他左右都有人坐,又扫一眼车内,笑嘻嘻拣了个左斜方坐下。

车内正中有矮木柜一个,柜顶权当桌面,放置着一把大茶壶,一个银制的公道杯,这是学院提供的,又有各色各样的小茶杯,这是学子自己带的。

柜里是方便学子存放茶点、干粮。唐寒钧将自己的茶杯从怀内摸出,从公道杯中为自己倒一杯热茶,三指托起茶杯送至唇边。

车内只有他一人动静最大,杜鹤影不看他,也得看他。想起之前种种,又看他这样轻浮,真不像个世家子弟,即便是破落世家,也不堪教出这样的后代。

喝过一杯,这才将自己的那份茶点、干粮放进柜中。唐寒钧压根忘记要准备,这一包还是钟灵秀替他备下的。

如今已是秋天,车外的景色无一不诉说着秋的绚丽。大车颠簸较少,一路平顺,车内又都是学子,吟诗作对,谈古论今,青春作伴路程也变短不少。

大车骤然停歇,唐寒钧撩起车帘,已有学子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