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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啵啵啾(64)

他伸手,从身后的助手那拿过一张卡:“这样,顾总看在你父亲和他是有旧交情的份上,愿意帮帮你,就当做慈善嘛。”

卡里有正好够动手术的钱,不多不少,一分不差。

这对顾家来说,着实是笔小钱。可对于落魄的许鸣浩来说,是救命钱,是他女儿的手术钱。

许鸣浩生生地咽了一口唾沫。

半晌,他问:“什么代价?”

“离开C市,往后不许再靠近小少爷一步。”

陈远眯起眼:“还有,嘴巴放干净一点,不要直呼小少爷的名字,也不要出言不逊。”他的指尖点了点手中的卡面,冷静地说,“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签个字,画个押。只要你不回来,这笔钱,永远不会有追债人。”

……

当陈远走出这间简陋的出租屋时,已经是下午了。

他一直走到巷子外面,坐上车后,才稍稍松一口气。拿着助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额头,随后问道:“我刚装的黑社会像不像?八百年没打过人了,手心都疼了。”

助手想到刚才许鸣浩那一嘴的血,干涩地扯了扯嘴角:“挺像的,不做这行可惜了。”

陈远啧声:“我怎么听着不像夸奖呢?”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下。

可陈远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许鸣浩一把掀翻了放着卡的桌子。

孩子嚎啕大哭,他的妻子忙放下孩子,跪到地上捡卡,她颤着声音骂道:“你发什么神经?!只是不来C市而已,我们又没什么损失!拿了这笔钱,女儿的手术费就有着落了。”

许鸣浩咬牙,没说话。

孩子在床榻上哭,这哭声令人烦躁。许鸣浩看着开始收拾东西的妻子,悔不当初。

“我当初只是想吓唬他一下,我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最后会这样?”许鸣浩满嘴的血腥味,不知所措地站着,“我又不是真的要害他!”

妻子是他去年在工厂打工认识的,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她听不懂许鸣浩在发什么神经,也没时间去安慰他,因为孩子的病,她无奈又糟心地说:“你又在瞎说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这么神经兮兮的。”

许鸣浩咬着牙:“把顾暖害成这样的,难道不是韩杨那个狗杂种他爸吗?”

妻子不耐烦地别过头去。

只听他绝望地念叨:“为什么……报应都在我身上?”

许鸣浩的17岁并不如意,他站在公布成绩的公告栏前,再一次看到韩杨的名字压在了自己名字的上方。

来开家长会的人不是他的双亲之一,而是他父亲的秘书。不,也许连秘书都不算,可能只是个小助理。

助理把他的成绩和在校的状况一并汇报给了许鸣浩的父亲,许松。

可全年级第二的成绩,在许松眼里不值一提:“你连一个山区来的穷小子都比不过,真是废物,怎么不能学学你哥哥?”许松的心里只有自己的长子,许家夫人唯一的孩子。

哪怕这个长子只是个Beta,都比许鸣浩在家中吃香。

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不是许家的女主人罢了。

许鸣浩心烦地躲在学校的一处角落里,望着眼前爬满绿植的铁栅栏,恹恹地吸了一口烟。他总是躲在这里抽烟,如果被许松知道,估计又是好一顿数落。

他抖落了烟灰,听到了脚步声。

为了避免被发现,许鸣浩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先躲了起来。

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要多少钱?”

许鸣浩咋舌,这是韩杨的声音。

唯见铁栅栏外,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中年男人弯着背脊,亲热地喊他:“杨杨,怎么和爸爸这么生分?这才几年不见,你都成大小伙了!爸爸好想你啊,杨杨。”男人叨叨地说话,亲热地从栅栏的缝隙里递了一袋子油腻腻的炸饼进来,“快,趁热吃,爸给你买的!”

许鸣浩见了,无声地嗤笑了一下,躲着看好戏,他用手机偷偷地录了下来。

第39章

果不其然,韩杨的脸色很难看,他用力挥开了对方的手,嫌恶地说:“韩永年,你别恶心我。”

“你这娃娃,咋喊俺名字……”韩永年可惜地看着地上的炸饼,笑呵呵地又望向韩杨,“你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咋就不管俺了?你奶奶死了你也不回,不来上柱香,你不孝顺。你们、你们课本上,这样教的?”

韩杨握紧拳头,仍然不敢直视韩永年那张令他跌入噩梦的脸。

“你答应了他们,在我成年之前不来找我的。”

“你不是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年了嘛,早晚俺都得来!你是俺儿子,可不得给俺养老啊?”韩永年没脸没皮地笑起来,满口黄牙,“那要不,等再过几个月,你满18了,俺去找顾家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