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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王从良变“娇妻”(快穿)(315)+番外

作者: 鱼缸儿 阅读记录

苏河洲躺在床上,紧握的拳头放在胸口,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给自己催眠一样,良久,他脱口而出:“季路言,我可以信你吗?”

他的指缝里溢出浅浅绿光,越来越亮,而苏河洲在一片黑暗里“看”到了越来越清晰的画面,和上一次不同,画面里景象像是高清蓝光的电影,他看见了一个人,是他自己——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

少年的自己穿着很奇怪,夹棉的长大褂肥肥大大,显得小少年瘦弱可怜。他在街上不停地奔跑,冲过了人群,擦过了黄包车,险些被老爷车撞到……他一直冲到了浦江港的码头,脸色很差,身子几乎是佝偻着,仿佛这一路的狂奔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

这应该是很遥远的年代,浦江港的水还是那样缓缓流淌,只是它的四周没有鳞次栉比的高楼,但有几处巴洛克式的建筑经历过风霜雨雪,和现在的那几处老建筑一个样。那个年少的自己跪倒在江边,看着巨轮鸣笛掉头,伸手去抓着什么,他哭得很厉害,声嘶力竭地看着船上的人。

苏河洲仿佛一个观众,看着眼前的一切,他随着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少年人望去,只见少年的目光深深眷恋着巨轮上的一个人影,而那人,也在看他。那个人好像很激动,抓着船舷几乎想要跳船,有人从后面拉扯着他,那人疯了一样爬上船舷在大喊什么,苏河洲这个观众听不见,但他能听见年少的“自己”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喊:

“少爷,对不起!”少年冲着巨轮远去的方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他的脑袋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似的,再也抬不起来,贴着黄泥尘土痛哭流涕,“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能跟你走,少爷保重……谢谢你这些年的垂怜与照拂,对不起……”

苏河洲的心脏感同身受地被撕裂着,现实中的他嘴皮干涸惨白,而梦境里,他看清了巨轮上的人——那张脸,虽然还青涩,但已经初现了惊艳绝伦的神采,只是太悲伤了,悲伤而又不甘,是……少年模样的季路言!

床上,梦魇里的苏河洲在眼角堆积起几朵冲不散的水波,漾起,聚集,他喃喃唤着季路言的名字,而他眼前的场景画面一转,到了一处枯井边。

少年的自己站在水井边大哭,仿佛那水井会干涸都是因为他把水给哭走了,蒸发了。少年抱着井口,啜泣道:“少爷,我也爱你,可我却骗了你,离开了你,对不起……我一身病,活不了多久了。”少年哽咽了许久,才又说:“15年,所有的温情与欢愉都是你给我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永生难忘,可这世道不容人,天地那么大,我们相爱这件事,似乎只有你一个人坚持是对的,太难了,少爷……我一无所有,今生为以为报,只能一愿你实现理想,担起季家,二愿你福、寿、康、宁。生不敢给您的心,我死来偿您,今生殉你,来世加倍爱你,对不起,在拖累你和辜负你之间,我选了后者,若来世你怨我,我认!”

少年突然抽出一把信纸,洋洋洒洒地撒了满地,而后纵身一跃,跳入了枯井!

苏河洲呼吸急促,指间里的绿光变得更加明亮,在漆黑的卧室里宛如笼罩着冰原的北极极光!浮光流转,画面再现,苏河洲看见缩瑟在井底倚着石壁的少年——年少的自己像是一个虚影,然而,他的面前有一个穿着破旧黑色长袍的人,那人长发曳地,脸色苍白简直能透光,袍子旧得能一碰化尘,和他整个人一样,像是垂死都懒得挣扎的样子。

一束光自上而下,男人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如透明镜面的脸和无论如何都照亮不了的神情,精确地诠释了什么叫“面如死灰”。

“你是谁?”少年问。

“……”高大的男人像是已经忘了如何说话,半晌才开口,声音嘶哑却不难听,只是那把嗓子仿佛已经在海底沉了许久,不记得清亮是何物,“你为何死?”那人道。

“我死了吗?”少年捏了捏自己,果然像是抓了一把空气,是个有形无物的魂魄。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初生的鬼魂也如此,少年人比活着的时候还有几分活力。

男人走到他面前,蹲下了下来,空洞的双眼直逼少年,少年突然浑身敬畏,默默垂下头。这时,现实中的苏河洲和梦境中的少年几乎同时开口,两个人所隔山海,声音却跨过时空奇异地重合在了一起,一清浅、一浑厚,“世道不容我,天理不容我,我死……就不会连累所爱之人。”

那个身披黑袍的男人嗤笑一声,而后抬头看“天”——他们不是井底之蛙,却只能看见巴掌大一块亮光,而那亮光还隔着玻璃幕一样的东西变得极其模糊。那个男人站起身来,过了许久,行将就木的唇角忽然有了一瞬间的柔和,但很快,那张冷峻骇人的脸生出凌厉的线条,他道:“世道、天理,就一定是对的吗?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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