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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天堂(2)

"警告你别再拐掉话题!"妈的!总有一天他会七窍流血式暴毙,死因当然是被某位玩世不恭的死三八气的!

哈哈哈,丁丁大笑三声。"好啦,玩一下都不行,想知道什么?不用大刑侍侯,我都招供。"将烟蒂熄掉,再燃起第二支,不知道自己可以告诉他什么,故事经过源远流长,而当中一些情节又比小说还小说,他定要以为她"又"在骗他。

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你撒谎时别人信以为真,你说实话时对方却给你一个"当我是小孩?"的斜视眼神。

她至今未明人与人之间衡量信任的基准是什么,很多时候人们对相信别人与否存在一种心理性选择,往往他们选择相信的并不是你所告诉他们的,而是他们自己心里所认定的:甲一千一万次解释自己没干某件事,但乙始终认为是他干的,那么在乙来说,就是甲干的了。

"喂喂喂?”

她叹气,上吊也得让她喘口气吧?催什么命。

认识凡时她念初一,他念高一,同一所学校,屈指一数至今已有十年。

时间原来过得这么快,似乎昨天她还是那个背着书包一蹦一跳跑进中学校门的小孩,一眨眼一觉醒来已是十年之后,物换星移的速度直叫人唏嘘。

怎么认识怎么他就对她产生了兴趣都已忘得七零八落,深刻的记认是从他于夜半在她家楼下守望开始,坐在隔开汽车道和自行车道的花圃围栏上,纹风不动。

在少不更事的年纪,一切于她如同看戏,觉得新鲜、好玩、与己无关。

多年以后,当她切肤体会到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得忘记自己时,才明白他曾历经的艰难与痛苦。

她升高一,他考上大学,却三两个月就跑回来一趟。晚自习出来在校门外见到他,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之后便习以为常,同一省份的两个城市,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她考上北京某所高校的那年暑假,因什么事他把她惹火,她叫嚷着他再也不要想见到她!

凡安静地看着她,说:我任你飞。

她其不争气,首个寒假返家,在月台看见不可能出现的他,高兴得尖叫出来,早忘了八百年前自己曾指天发誓再理睬他都是傻子,兴奋之余对他递过来的玫瑰和巧克力嗤之以鼻。

俗不俗,她撇嘴。俗,他说,因为平常所以大家都觉得俗,可平常往往就是经典,否则怎会流传至今?

他叫她看旁边多少人投给她别样目光。她放眼一瞄,继而呵呵直乐。

下一学期他抽空去了北京,她极开心,开心之余却又忍不住在一干欣羡面孔前扮矜持,满不在乎地道:什么三千公里,也不过两个半小时。

凡听着了,抬手骚乱她一头短发,似笑非笑般凝视她双眼,问:有没有读过泰戈尔的几句诗?世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分隔异地,也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我爱你……

心头蓬生一股刺痛,原来情节如此细致连绵牵绕人心,原来……原来自己也曾烂漫天真快乐无比。一时间只觉了无生趣,缘何这般后知后觉?

"小二……"她一个字都再敲不下去。

"这我就搞不明白了,怎么会分呢?"搞啥米子。

"分?"她有跟小二说到"分"吗?

丁丁对着第三支烟苦笑,什么时候起与他成了朋友转而成了好朋友?他为她做尽一切却从来没有对她说出一声喜欢她,她对他的付出接受得心安理得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回馈什么。他无要求,而她,疏怠。

根本没有正式或认真地谈过恋爱,既没有开始又哪来的"分"手结局?

大二时她迷上一个男孩,那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倒追异性,如同地球围绕太阳般死死追随,极疯狂极苦也极快乐,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求也什么都不希冀。每个周末下午来回花将近五个小时换N趟车只为去Di厅见他一面。静静坐在角落看他与伙伴同台领舞,一身长发黑衣极致妖异,觉得心满意足死而后已。

他对她很礼貌也很客气,于随和中淡淡地拒人千里,在一次假期返京后失去他的影踪,从此她再无他的消息。

她向凡诉苦,问他可试过一遍一遍没有止境地倾听同一首歌,Baby Don't Cry.凡在电话线的彼端一如既往地轻轻一笑,抱歉他帮不上忙,说经历一下也好否则她永远不会长大。

她悲伤欲绝,她不想长大她一心一意只想见着那个他,哪怕是一月一次甚至一年一次都好,都是心甘情愿,这世上没人比她更喜欢他,而她已知道在未来她再不可能恋一个人如同恋他,在未懂该有所保留前就已掏尽一生一世的情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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