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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19)

我望着正对c黄头的母亲的画像,她笑得好柔好美好幸福。时间消逝得再快再漫长都于她的容颜无损一丝一毫,她脸上经久的笑容在十五年后依然宛转地流动,美丽的让人心底发酸。

昨天夜里她又回来看我了,就像从前一样,对我笑对我唱歌,也对着我叹息对着我垂泪。每一次在他临离去使我都会拉着她的衣角痛哭失声问她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以一种我不能理解的悲伤的眼神凝视着我,然后飘身而去,遗留下我一个人,对着苍茫虚空的世界哭到肝肠寸断。

手指一阵灼痛,我惊回神,将手中的烟蒂扔下。

环视一眼乌烟瘴气的房间,终归从c黄上坐起来。

扶起椅子,捡起扔了一地的书本叠好码在书桌上,倒掉一盅的烟蒂,整理好c黄铺,用湿毛巾拭净母亲脸上的微尘,拉开厚厚的窗帘,打开窗子和通向阳台的落地门,风和阳光一起涌了起来。我走向阳台,伸个懒腰后深深吸进一口清凉的空气,再徐徐呼出。

我独自活了十几年,我仍得活下去。

电话铃响。

我回房拿起听筒。

“潇潇——”传过来雨盈既惶恐又期待的叫唤。

我刚刚看完的那本小说有个好结局,所以我现在的心情也很好。

“也不知某些人是怎么回事,在学校吃人脸色吃得不够吗?回到家里还要不时送自己过来讨几顿闭门羹,难不成冷如风虐待你,让你三餐不继?”

自觉说话声气懒洋洋的,自然而然想到了冷如风,他说明天下午拉我放学。我要跟他一干二净,他却要跟我没完没了。

雨盈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我肯搭理她了,兴奋的对着话筒尖叫:“你这不要脸皮的东西!谁虐待我你心中有数,别给我拿腔拿调的!”

我几乎被她震破耳膜,望了眼话筒,好,我不拿腔拿调,我挂电话。

一会儿,铃声又大作,我再度拿起听筒,客气地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去死!不不不!你去生吧!不不不!God!我脑袋都糊涂了!总之,不许你再挂我的电话!不不不,我‘请求’你别再挂我的电话,OK?”

我笑起来:“出来喝杯咖啡吧,老地方,怎么样?”

“耶!半小时后见!”她啪的一声摔下话筒,完全忘记她刚刚才“请求”我别挂她的电话。

我们习惯去的咖啡屋有个别具泥土气息的名字,叫做“乡里木屋”,以往曾经积聚过我们不少的欢乐。如今再次坐在那个我们从前最喜欢的角落,怀旧主题的乐韵在空气中飘来飘去,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不曾改变,只在侍者拿来Menu电冰淇淋的时候才骤觉身边少了一人,一句“澄映想来点什么”梗再喉咙吐不出来只好硬生生咽回肚里去,感觉纵使不是恍如隔世,也有着挥不去的唏嘘,物仍是,而人已非,三人行的现代般诠释起来大概是各人行各路吧。

雨盈要了一客香蕉船,我点了一杯鸡尾酒,叫做“夜魔”。

“以前可没见你喝这个。”雨盈边吃着雪糕边目不转晴看我浅饮。

我笑笑不说话。

“我听说有一位大一的学弟在学生餐厅当众递给你情书,你看都不看cha回他的上衣口袋就走了,有这回事吗?”

我凝神想了想,印象模糊:“可能把,我记不起来了。”

“哈!又一个倒霉蛋。喂,我还听说澄映最近也在走蜜运,有个学长在追求她。”

我晃了晃杯中墨蓝的酒,哦了一声。听说?

“我和她从那天起也掰了。”

我看着她,冷如风没有告诉我这个。

“是她不对,她该向你道歉,她不道歉我不会原谅她。”雨盈的神色极其认真;“只要她道了歉,我都会原谅她。”

雨盈的是非观念很强,黑白好坏对她来说永远不会不分明。

“如果她到清,你会原谅她吗?”她的脸上现出明显的忧虑还有明显的恳求。

我啜了口酒,视线飘向窗外。

今日这个人还挽着我的胳膊亲昵地要我以后作她的伴娘,到了明天一觉醒来,仍然是同一个人,一转身却指者我的鼻子骂我下贱。世界很大,变得很快,我不适应。

“潇潇!”

有人唤我,我如梦方醒,指头望向雨盈。

“你会吗?”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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