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舞(23)

我咬紧下唇,克制已趋向爆发边缘的抑郁。

“怎么脾性就一个南辕一个北辙呢,唉。”他看我的眼神少有的竟怜爱起来。

我一声不发转身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他长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令你十多年来都不肯再叫我一声爸爸。”

弦断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全身的血液就向无法控制的洪流,全部倒冲向脑门!

我回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把桌面的文件和摆设全部拨到地上,冲过去把窗台前一人高的珐琅花瓶猛力推倒,在怦然的巨响中抽出书架上的书扔落地板,一路后退将所有的古董和饰品全部砸向墙壁。

数种声音在破碎的嘈杂中挤进我的耳膜,有人在叫“林潇!”,有人在叫“潇潇”,也有人叫“潇!”

我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摔向几面,杯子应声而裂,我一把掀翻茶几,跌荡中的碎片折散出耀目的光线,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想也不想,双膝一屈跪倒在地,捡起一片玻璃就往手腕割去。

几声惊叫乍起,仿佛好近又仿佛好远,尖利的棱角触及我手腕的那一刹有人掣住了手肘,迅即我的身子被扣紧的纹丝不能动,意识混乱中不知道是谁在耳边叫着:

“潇!别动!是我!”

谁?是谁?我茫然,顿止。

“来,把手松开。别动。”

那极具安抚作用的嗓音,使得我停止了挣扎,是谁?在我疯狂混浊的意识里注入一丝清明。

右腕倏地一痛,我的手指被迫张开,接着听到“叮”的一声清响,那人贴紧我的后背将我拉起来。

书房内静得可以听见每一个人的呼吸声。

“放开。”我说,心如哭井。

控制的力量自我腰上与手上撤离。

没有去看父亲、梅平或者林智,我走向门口,越走越快最后跑出去。

我不择路地狂奔,却那么那么明了,未知的前面和已经经过的后面并无两样,都是荒芜。

空空如也的胃逐渐翻江倒海,痉挛阵阵袭来,逼使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弓身捂着胃腹以缓减剧痛。我大口喘气,久久不能动。

清静的私家路上,成串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徐不疾,皮革踩上沙砾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我被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往回走。

林宅的镶金大门外停着一辆银灰的跑车。

“带我走。”眼泪始终流不出来。

上一页返回下一页

第五章

“妈咪!别走!不要扔下我一个!妈咪!妈咪——”自哭叫中惊醒,在看清房内亮着朦胧的光亮时怔呆。在此之前,每一次从梦中醒转,我看到的无一例外全是能够吞噬人的黑暗。

一直手抚上我的脸庞,轻柔地为我拭去泪水。

我侧过身子,冷如风将我拥紧一点,双唇在我脸上印着绵密的细吻。

“我帮你忘掉这一切。”他说着吻着,吻着,翻身压了上来。

瞪着头顶上方,心绪十分紊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他。现在是深夜,我们躺在他的大c黄上,这不同于在他的办公室里只是点到即止,在由得她继续下去结果可能会非常糟糕——可我为什么要阻止他?我那么——那么寂寞。

意识被他灵活的爱抚拨弄的越来越涣散,它的唇覆在我的胸口上,双手尾随而至,餍足后一寸一寸往下移,我剩余的衣物被解开、扯下,他柔软灼人的唇瓣在我的腹脐周围舐舔揉蹭,继续往下,然后非常突兀的,他打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如风?”嗓音前所未有的沙哑让自己大吃一惊。

他将我拉下去与他并排躺着:“别动!”

言语间少有的阴沉使得我的脊梁为之一冷,神智逐渐清明。他可是在自责?

我清了清喉咙:“也许我不会后悔。”这算不算一种安慰?

他笑出声来,我捕捉到一丝对幼稚的嘲讽,他说:

“宝贝,你会不会后悔,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一阵难堪袭上心头,意识到自己的愚蠢,我欲翻身坐起。

“好了。”他扯我倒回他的怀内,“对不起,平常我不会这么没风度的。”

而这一切都该怪我?我努力想挣开他的臂膀。

他呻吟,尔后叫喝:“你胆敢再动一下!”

上一篇:薄暮晨光 下一篇:水北天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