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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33)

他并不是存心为我出头,只不过是事关他这个做未婚夫的男人的尊严。怎么说他冷如风在社会上都还有“点”地位,若连个把女人都罩不助他也不用混了。这一刻我有点同情卓香云了,刚才还在你侬我侬,一眨眼这个大众情人就已刀戟相向

,怎不令人寒心?我原以为最起码他回把她带出了这个门口再跟她分道扬镳,根本没想到他说断就断,绝的连施舍她几分必要的自尊都省掉。不只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无情更寡义。

雨盈挽着澄映从暗处出来,嘴里高唱“啦啦啦”。她待要再损卓香云几句,澄映就已经飞快地捏捏她的手臂,她哑了哑口望向我,我也以目光禁止了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的教训够卓向云一辈子受用了。

卓的目光从我们四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倏地昂首转身,大踏步而去。那掠过如风的最后一眼,分明道尽了她心中的挫败、怨恨,还有眷恋与不甘。

他风度翩翩地踱到我跟前:“每次见面我们都会吻的要死,这一次也不应例外。”

他公事化地在我唇上吮了吮。

“美丽的小姐们,请容我先走一步。”右手举到额边,食指往前一点以示再见,他流星般离去。

他是在告诉我,就算以后他真的会娶我为妻,也不会赋予他的妻子管辖丈夫的权利。

雨盈瞪着我手上的戒指说:“你一直告诉我们那是个玻璃圈圈。”

“错。是你问我它是不是玻璃圈圈,而我的回答是:‘很漂亮吧。’”这一着学自于冷如风,所以现在我不会落下欺骗的罪名。“如果你要怪我隐瞒了订婚的消息,那么我会说是你没有问我,你看到我手上戴了戒指都不会假装关心我一下,问问我是不是订婚了,我要不要怪责你忽视了我?”

她因我的抢白而气结:“你总有理!我说不过你还打不过你呀?”

她当真动手打我,我只好举手招架,两个人同时偷往一旁的澄映——她盯着地上的纸袋已经很久了。我和雨盈对视一眼,停止了打闹。

我没有作声,因为我不懂得自己可以说些什么。和好至今才短短的两个月,她人已瘦了一圈,平常我与她极少独处,因为拘束和谨慎每一次都压的人心情沉重。我向她并不懂得该如何面对我,正如我亦不懂得该如何面对她,生命力是否有些东西真的是一去就不会再回?

“我争不过那女人。”她忽地抬起头来:“然而就算我把这件衣服争来了,我也不想要了,更况且它原本就不见得适合我。”

她的眼中泛起潮意:“潇潇,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没有体会到你处处都让着我,而我却那样对你——”

“我没有这么伟大。”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知不知道怎么做可以使你彻底摆脱这件衣服的阴影?”

“怎么做?”雨盈cha进话来。

“就是亲手把它塞到垃圾箱里。”

她抚掌大笑道:“是极是极!澄映,最好用踹的!”

那只沙文猪,他不但应该进垃圾箱,还更该被踹道太平洋。

“三——三位小姐,你们能不能去别的店逛逛——客人推门进来,看气氛不对都走了,我——我们今天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到现在才——才做成一件生意。”

和雨盈、澄映在小小的庆生日宴过后分开,我游荡到午夜十二点才回林家,再怎么不堪,那儿仍是我必得回去的归宿。林智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提及要我搬走一事,事实上在刻意的早出晚归下我几乎再没见过他——或者其他人。我决定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是去是留事到临头再作打算吧。

大厅里寂静无人,办公房的门微开一线,透出一道亮光,我踏上楼梯,然鬼使神差的却顿住了,我提步走向办公房。父亲的作息向来规律,十一点钟就该上c黄了,何以此时还会——

办公桌中间的抽屉半开,他坐在桌后,一只手置于桌面,握着惯用的烟斗,另一只手搁在抽屉里,一动也不动,向老生入定般望着墨漆的窗外出神,被无情岁月刻下了痕迹的刚毅脸庞上挂着落寞与苍凉。我定睛窥望他的鬓角。

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啊”声惊叫,向被人赃并获逮住了的偷儿一般,心虚地回过头去。

“谁在外面?”房内传出一声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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