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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111)

屋外响起车声,关访茗从里面匆匆出来,“是不是司淙回来了?”

关旗陆刚从座里站起,司淙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脱下外套递给迎上来的关访茗,对也连忙起身问好的钟如想笑道,“怎么,齐聚一堂迎接我这个老人家吗?”

钟如想娇笑出声,“司伯伯你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出头,这就认老了?”

司淙对着关访茗笑道,“钟老兄的这位千金真是了不得,动一动嘴皮子就可以使人返老还童。”目光扫过屋内,“司寇呢?”

“他说今天约了朋友打网球,不回来吃饭。”

关旗陆脸上浅笑一滞,神情起了几不可察的细微变化。

四人向餐厅走去,钟如想跟上关旗陆身边,笑道,“阿姨说你也很喜欢打网球?”

“说不上喜欢。”关旗陆有点心不在焉,“不过是闲暇时找点消遣。”

钟如想飞快看看他,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敷衍,虽然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晴转阴,也还是极识时务地不再多言。

整顿饭下来关旗陆的神情始终显得有点飘离,仿佛一丝心神不宁的样子,非但不主动挑起话题,甚至连钟如想有意无意地努力营造欢快气氛,他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笑笑应和,以至关访茗趁钟如想不注意时朝他皱了皱眉,对他的礼仪不周面现责色。

他歉然笑笑,终于打起精神,配合着众人一起说说笑笑。

膳罢移往偏厅喝茶,佣人端来精致果品。

末后,关访茗才想让关旗陆送钟如想回去,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关旗陆拿出看了看号码,眸光乍闪,脸上竟不由自主露出柔和笑意,对在座各人歉道,“对不起。”起身走向落地窗边,压低声音曼语,“小师妹。”

那边没有回声,一忽儿,手机中传来细碎的呜咽。

关旗陆即时原地站定,脸上笑痕迅速退去,“安之?怎么了?”

连叫几遍,对方依然没有回音,他明白过来,很可能是安之碰到了手机的重拨键,断断续续传来的似有似无的压抑微泣,透出惊惶,痛苦和无助,仿佛一个极小的小孩遭遇到了心灵难以承受的事变,却不敢向大人求助而只懂得独自缩在无人的角落饮泣。

听入关旗陆耳中,那细细碎碎的呜咽如同一道无形细丝,捆着他的心脏来来回回扯动,既痛还轻,异常拉割。

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微响,象是拖鞋趿拉着地板走远,然后那边再无声息。

他深吸口气,按下心头混乱,挂了电话回拨过去,然而铃声长响,最后无人接听,心头滋生一种难以名状的挂虑和不安,他重新再拨,依然还是无人接听。

收了手机,关旗陆走回去,“姑妈,姑丈,我有些事,先走了。”

说罢向钟如想也歉然地颔了颔首。

见他眉宇间温和不再,脸容上少有地挂着抹焦虑,关访茗不禁问道,“是什么事?”

“没什么。”关旗陆挥了挥手,迅步如流星。

钟如想盯着他飞快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看在关访茗眼内,若无其事地道,“如想,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她俏丽面容转而露出明媚笑意,“谢谢阿姨,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们。”

转过身时钟如想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今天她特地不把车子开出来,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着,而从关旗陆接电话时的反应可以看出,对方肯定是个女子,而且还很可能和他关系匪浅,想及此她心口一揪,关访茗不是说他已经和女朋友分手了吗?那这个来电的人是谁?

在两人都离开之后,关访茗和司淙对视一眼,她皱眉道,“你也看到了。”

司淙神色淡定,“年轻人嘛,选择多一点也未尝不好,随他去罢。”

他嘴里这么说着,睿目却闪过深谋的精光。

第六章 九百九十九注希望

远洋公司住宅楼外,泊好车的关旗陆径直走向门卫室。

“请问有个大约长一米六三那么高,剪着短头发,喜欢穿衬衣牛仔裤的女孩——”

看门的阿伯打断他,“你是不是找叶安之?”

“对对,请问她住在几楼?”

阿伯警戒地上下打量着关旗陆,这年轻人形容俊俏,衣着干净高雅,不象宵小之徒,他放缓了神色,“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彭师奶回中山了,只有安之一个小女孩在家,问清楚些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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