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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北天南(66)

司淙霍然起立,“让司机备车!”

安之取了报告,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害怕,怕到竟然自己不敢去看结果,跑到楼上找着赵冲,颤声说,“医生,你帮我看看……我妈有没有事。”

赵冲已认得她,那日她的惊惶让他印象深刻,接过报告打开,看了看,面上露出笑容,“化验结果没事,不用担心了,我给你再开些慢性咽炎的药。”

安之如同在听上帝的判决,先是呆了呆,思维停顿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无罪,不用受这种残酷惩罚,她开心得眼泪夺眶而出,弯身给了赵冲大大一个拥抱,“赵医生,谢谢你!你真是他妈的——不是,是我妈的天使!”语无伦次起来。

她飞奔回家。

出租车驶到滨江西时安之看到一辆黑色名贵轿车驶入楼院门口,那车牌整个飞程集团的人都认识,她迅速下车,为什么他会在这?

彭皆莉听到铃声出来开门,见到司淙脸色变了变,面上掠过一丝焦虑恐慌。

司淙疑心更重,“阿莉,好久不见。”

彭皆莉默然将他迎进屋,关上门,招呼他坐下,斟来花茶。

廿多年流金岁月一掷如梳,依稀还记得当年对方年轻的模样,如今却已尘面鬓霜,相顾时两人都有些唏嘘。

“司寇说叶安之是阿梅的女儿?”司淙开门见山。

彭皆莉点了点头,“她是阿梅的女儿,不过不是你的,这件事你不要再问了。”完全不想进一步谈下去。

司淙脸有点变,“阿梅在七月份和我提出离婚,后来我们在八月份离掉了,而我看过,叶安之是在第二年三月份出生,所以除非她是早产儿,否则阿梅和我办离婚手续时应该已经怀上了她。”

“当年如果不是你对不起梅姐——”有些激动的彭皆莉迅即平静下来,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总之安之不是你的女儿,我想这个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不要再问了。”

司淙见她始终守口如瓶,没办法也只得换了话题,关切道,“司寇说你身体不好,没什么事吧?”

彭皆莉刚想说话,门口传来钥匙cha进锁孔的声音,安之已经开门进来,看见司淙她睁大了眼,惊讶不已,然后看向母亲。

彭皆莉似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随即笑笑道,“这位司伯伯,是司寇的爸爸。”

“我知道,董事长好。”

司淙此刻再见到她,心里感觉不无复杂,从前那些隔阂反感顷刻已烟消云散。

安之走到茶几旁,“我渴死了。”拿起杯子就倒茶。

司淙正待起身告辞,也不知是不是杯子太烫,安之拿不住一失手,在她的惊呼声茶水已半泼在了司淙的外套上,她急忙抽来面纸,“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司淙呵呵一笑。

“董事长,你把外套脱下来,我拿吹风筒给你吹吹,很快就干的。”安之惶急不已。

“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真的,还是给我帮你吹吹干吧,不然我太不好意思了。”

司淙见她一脸内疚和坚持,也就不再在言语上纠缠,笑了笑大方除下外套递给安之。

“妈,你陪董事长先聊聊。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事,就是慢性咽炎。”

安之拿着司淙的外套进了自己房间,把衣服铺在c黄上由外而内仔仔细细检视,终于在内衬上捡出几根银色发丝,把头发装进一个白信封后她从抽屉里取出风筒把衣服吹干。

虽然安之在电话里只字不谈,但太过明显的异样还是让关旗陆起了挂心,他提前从香港赶了回来,当车子拐进滨江西时,刚好看见司淙的座驾从院子里驶出来往人民桥方向离开。

关旗陆怔住。

安之没有去德勤而进了飞程工作,她和司寇反常的亲昵,司寇对她异于旁人的关心,以及曾和他说“是我不想为你做嫁衣”,乃至她面对司淙时的细微表情,全部在那瞬间涌入他飞速精密运转的思维,答案已呼之欲出。

他拨通关访茗电话,“姑妈,姑父认不认识一个姓叶的或姓彭的人?”

“姓叶的?我没什么印象,姓彭的——他的前妻姓彭,怎么了?”

“是不是彭什么莉?”

“不是,叫彭皆梅,她好象有个妹妹叫彭皆莉,你问这些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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