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念遥遥(28)+番外

作者: Further 阅读记录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匈奴的那个孩子竟然来找我了。他端着新鲜的乳茶来到我的帐子里,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姜夫人。”

我艰难地朝他笑了笑:“秩颉(zhi4 xie2)怎么来了?”

秩颉在我面前放下乳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真是傻了,这孩子哪懂汉话,便改了月氏语同他说道:“你自己做的?”

“姐姐做的,说送来给您尝尝。”

“桑歌?”

“姐姐说姜夫人伤心,让我多来陪陪您。”

我长叹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替我多谢你姐姐。”

秩颉将乳茶往我面前推了推:“姜夫人您尝尝。”

果真还是女人了解女人,这孩子来我帐子里走了一遭,我这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不悦,并不愿意去理睬忽罕邪。

他本也来过几次,可见我不想见他,便也识相地不来烦我。不知是桑歌还是阿雅对他说了什么,他今日竟是掐准了时间趁我要睡觉时来的。

曹芦一看如此,连忙退出帐子,只留下我们二人。

我不说话,自顾自地背对着他解衣裳。他也没喊我,就在我身后脱衣服打算睡觉。我咬着牙,膝行到榻的另一侧,将枕头和被褥都扔了下去,转头也不理他就自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忽罕邪还是没来同我说话,他竟还真的理了理被褥,躺在了地上。我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又起身去吹蜡烛,帐子里一下子变暗,我的眼睛还没能适应,往回走时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小心。”他扶了我一把。

暮秋的夜里总是有些冷的,可他的手却是很温暖。我瘪着嘴,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自己摸上了床。

月光照在帐顶,我望着那一束白光出神,怎么也睡不着。忽然身侧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被子被掀开,一个人钻了进来。

我有点想哭,却忍不住跟他闹脾气,挪了挪身子想远离他。

忽罕邪一把把我拉回去圈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吹在我耳边:“瑉君,你手好冷。”

我咬着嘴里的肉,委屈地哭了出来,想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瑉君,你还生我的气?”他的手盖在我的手上,一寸寸温暖着我,“别生气了,你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就是因为知道才那么难受,若是我又充分的理由,我大可痛痛快快地与你吵一架,那会像现在这样别扭僵持着。

他转过我的身子,亲了亲我的鼻尖:“别哭……你难道不想我吗?”

我抹了把泪,倔强说道:“一点儿都不想……”

他轻轻笑了一下:“我不信。”

“就是不想。”

“可我很想你。”

我心头一颤,转过脸去看他,黑夜中他的眼睛仍是明亮的。

他用手肘支起半身,墨黑的长发垂在榻上,低头来吻我。我本就是不想躲的,便闭了眼。可半天还未见动静,睁眼发现他就这样看着我笑,轻轻捏起我的脸,说道:“不想我?”

我被戏弄地羞赧到无地自容,一下子钻进被窝,踹了他一脚:“去,你被窝在地上呢。”

忽罕邪抢过我的被子,将我牢牢地箍在怀里:“这天上地下哪有做单于的睡地上?我就睡这儿,你把我东西扔地上去了,我就跟你睡一床被子,枕同一个枕头。你们汉人不是有个成语,叫同床共枕吗?夫妻,不就是要同床共枕吗?”

我啐了他一口:“呸,不要脸。”

他笑了一下,掀开被子就钻了下去:“对,我就是不要脸了。”

☆、16

16.

我又有了身孕。可这个孩子比我以往怀过的每个都闹腾。还没满三月,我就已经吐得什么都吃不下了。忽罕邪问曹芦我们那边有没有什么偏方可以治,曹芦有些为难地回道:“单于,害喜在所难免,可若是要得什么偏方根治,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您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可忽罕邪还是不放心,常常要来看我,又不敢留宿,他这样来回折腾,我看着都累,便规定他三日才能来一次。头三月倒是实行得很好,一过三个月就他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我也懒得管他,只是月份越上去,越觉得累。此前不管是头胎还是怀图安的时候,都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曹芦也奇怪,说我才二十四的年纪本不该有如此感受。她有些慌,怕我以前折腾自己伤了根基,便更加小心谨慎。

直到六个月时,我的肚子大得像是快要临盆般,她才反应过来:“公主你莫不是……怀了双生?”

我听见这话也惊讶,摸着肚子难以置信:“不可能吧……”

“可……可奴婢看这肚子……”曹芦随我来时也年轻,自己亦没有生养过,要如此照顾我也难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