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层套路(180)

到现在，季绾绾仍旧不敢相信。

她亲爱的男朋友——

一个上课除了学习什么都干的人。

一个回回考试拿倒数第一的人。

一个背章英语单词要一个礼拜的人。

……

居然他妈的是个学霸？！！！！

季绾绾一直以为周恪在遇到她之前，是个被学校和家庭放弃的可怜男孩。

现在这么一看，不是学校和家庭放弃他, 而是他放弃了家庭和学校。

周恪压根儿就不乐意和他们玩。

舞台上，两人的手依然相握着。

周恪笑容不减，微微收紧手上的力道：“在想什么？”

“……”季绾绾沉默了一下, “我在想一会怎么把金杯扣到你头上。”

周恪：“？”

周恪：“……”

“好, 让我们恭喜两位同学，下面请组委会老师为他们颁发奖杯！”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季绾绾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转过身，不再看他。

不用照镜子，她都能猜到自己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不是上台之前化了妆，她现在的脸色肯定白的和鬼一样。

其实她不是生气了。

她是真的有点懵。

死机的大脑开始一点点修复，一些从前被季绾绾忽略的回忆再次闪现她的脑海里——

第一次月考，他满草稿纸的公式。

早自修时，桌上时常出现的高三课本。

永远千篇一律的王八涂鸦。

——以及他的那句经典台词：“嗯，我目标不高，北大而已。”

季绾绾：“……………………”

那时候的她，何其天真, 还在为周恪将来考上北大青鸟担忧的整夜睡不着觉。

想不到人家不是口嗨，他是真的能考上北大。

盒盒。

颁奖典礼的背景音乐震耳欲聋，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周恪和季绾绾上前两步平排站，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周恪侧过脸，看了眼紧绷着唇角的小姑娘，往她这边靠了靠。

季绾绾立马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原来的距离。

周恪：“……”

接下来就是熟悉的流程，颁奖，致辞，鼓掌，舞台上的两位天之骄子接受全场人的掌声与喝彩，却各自怀有心事，毫无交流。

直到组委会老师上台，笑吟吟地看着他们：“这么大的喜事，我会亲自打电话告诉你们学校，让让他们在全校同学面前进行表彰。”

季绾绾：“……”

周恪：“……”

几乎是相同的时间，两人异口同声：“不用了，谢谢您。”

连敬语都是相同的。

季绾绾没忍住，瞄了眼周恪。

发现周恪也在看她，狭长的眼半敛着，目光专注。

季绾绾呼吸一窒，毫不犹豫地扭过了头。

她在心里疯狂给自己催眠——

不能因为周恪长得好看穿白衬衫就原谅他，你是个有原则的姑娘！

他都这么套路你了！！简直是大猪蹄子！！！

组委会老师愣了一下，先看看周恪，又看看季绾绾：“你们认识啊？”

周恪点点头：“当然。”

季绾绾轻哼一声：“不熟。”

周恪：“……”

“好吧，既然你们要求，我就不通知你们的学校了，”老师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把话筒递给周恪，“来，周恪，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周恪原本是想拒绝的。

一个比赛而已，他没有什么话好讲，更何况身边还站着个小祖宗，看着已经在怒火爆发的边缘了……

余光无意间落到季绾绾的鞋上，周恪归还话筒的动作一顿。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她在电话里怒气冲冲的说“要穿着新鞋去见一个讨厌的人”。

这个讨厌的人。

……不会是他吧？

季绾绾大脑嗡嗡的响，完全顾不及听周恪在讲些什么，她低着脑袋，纤细的手指缠在一起，烦躁地绞弄着。

忽然，会场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有一句话，我想说给另一位金杯得主——季绾绾同学。”

季绾绾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整个场子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周恪逆光站着，白色的舞台光为他镀上一圈柔和的轮廓，他垂下眼看着她，语气温和：“这次夺冠纯属好运，论实力，我在季绾绾同学之下。”

季绾绾：“？”

季绾绾：“……”

颁奖典礼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合照，作为全场最高荣誉的获得者，周恪和季绾绾自然而然被安排到了一起。

季绾绾仍旧延续上半场的传统，与周恪保持一定距离。

摄影师放下相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哎，最中间的男生和女生，靠的稍微近一点儿，最旁边的同学入不了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