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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透(39)

鲍渤伦眼角余光扫着与之齐头并进的她,心里由衷的感激这半年来从不曾停歇一天的负重越野跑训练,否则他的步伐哪能像现在这样轻巧,不觉吃力?

他深刻体会到何为“艺高人胆大”,换做过去他断然无力单独翻上楼房,更别说但凭一把匕首便取人首级。当初陆锋笑问他擅长什么?他答曰:手术刀。陆锋状似揶揄的说手术刀也是刀,试着转换一下角色,不要因个名目自己受限。

岂料昔日戏言,竟一语成谶,刚才看到卜达压着她,刹那腾起一抹红雾遮蔽视线,浑身走电,手中钢刀一紧,等他反应过来时,那杂碎的脑袋已被切了西瓜,而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瞪着喷涌的血花,抽搐痉挛的尸身心情豁然开朗……原来杀人其实挺简单的,还能化解糟糕的情绪。

救人与杀人二者本是对立,一朝跨越道德底线,发现杀人竟然也能救人和救自己,挣脱一线之隔的束缚,虽尚分不清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又获得了什么,但就过程而言他认为结果其实是一样的,如此——好极,极好。

这厢追兵紧咬不放,火力密集,阿肯率领佣兵几次停下来阻击,可受敌众我寡的牵制,又意在迅速离境,反抗军那边逐渐掌握了主动,毕竟这是他们的大本营加上熟悉地形,眼看反抗军就要包操上来,情势愈显严峻。

当鲍渤伦他们撤过一道隐秘的防线,一队潜伏已久的人马突地开火,直打了反抗军们一个措手不及,简瞪向阿肯,阿肯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明所以,大手一挥一票人翻身卧倒加入战斗。

击退一波进攻后,一个人匍匐到简的身边,终于看清此人居然是那个在营地里负责喂食的瘸腿瘦男人,他言简意赅的说:“跟我走!”

简和阿肯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当下随着他和他的队伍一起撤离,一干人等火速隐入诡异茂密的丛林中。

天色半亮,那个瘸腿男人(当然是伪装的)带他们来到一条大河边,乘着两艘简陋的木筏逆流而上,他再度开口提示:“不要碰水。”

浑浊的水面绿绿黄黄的见不到底,不过细看能看到潜在岸边烂泥里的巨大鳄鱼,稍有些常识的人都知道,热带雨林的水域不但生活着生性凶猛的食人鳄,水底更有成群结队嗜血的食人鱼。

借着稀薄的天光,简身上沾染的血污触目惊心,被长途奔袭后产生的高热体温烘蒸之后,散发出的气味足以让那些危险的生物疯狂,蜂拥而至。

船行数公里靠岸,假瘸子接着带领大家片刻不停的继续赶路,接近黄昏才总算穿越了大森林,进入一片相对意义上的高地,远眺山谷里冒出的袅袅炊烟,几乎让人流下感动和欣慰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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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得知假瘸腿男人名叫哈吉,他告诉他们,多年的内战特别是反抗军种族灭绝的行为让一些反战的民主人士十分憎恨,他们组织人员渗透到反抗军中,几次谋划策反,最近成功的帮助政府军将二号头目缉捕,结果没想到以卜达为首的大军阀居然利用绑架来的人质向政府要挟,迫使政府同意释放二号头目。

看到卧薪尝胆好不容易得到的胜利果实就要化为泡影,一部分狂热的右翼分子们联合一帮流亡海外的R国人,筹集巨资聘请“鹰族”人暗杀卜达,哈吉正是派来协助他们的卧底。

鲍渤伦对他国的政治不感兴趣,只是无法不敬畏伪装成残疾,骗过他这个外科医生眼睛的哈吉,如此不起眼的一个男人却是让整个形势峰回路转的关键,而且必须承认一点,若不是简和他浪费时间,延误了最佳的撤退时机,也不会连累阿肯他们差点“晚节不保”。

狭长的山谷边沿搭着几个简易的窝棚,显然是哈吉以及他的战友们临时落脚的居所,先前被解救的人质也让哈吉的人安全送到了这里,小小的山谷霎时人满为患,哈吉命人支起几口大锅把所有能吃的煮了下去。

许久没有吃上一口热饭的人们,如一群饿狼将锅子里的食物风卷残云一扫而空,暌违的饱足感叫那几个人质眼眶湿润,也叫旁观的人唏嘘不已。

因为行程上的安排,明天一早他们便要与哈吉他们分手赶去跟陆锋汇合,所以解决了温饱问题后,大伙们早早蜷进窝棚休息了,鲍渤伦拿着哈吉给他的一套干净衣服准备到附近的泉水边换洗,顺便处理一下在爆炸中划伤的手臂。

皎洁的月娘洒满一地银华,平息了白昼的暑气奥热,难得在战火纷飞的地带还能听到喳喳的虫鸣,鲍渤伦仰天叹了口气,着恼自小接受西式教育,那些特别应景、抒发情怀的中国诗词一句也不懂,不然吟上几句多罗曼蒂克啊!

绕过岩石,发现山涧之中已为一位娇客占据,长长的黑发透湿披在身后,恍如一匹上好的丝缎服帖于背,勾勒着柔媚的身体曲线——纤细的腰,浑圆的臀,修长的腿——润玉般莹白得晃眼,鲍渤伦下意识的屏了呼吸,他知道用天使或女神来比喻美丽的女人很恶俗,不过一时之间他还真找不出其他更恰当的词语来形容,他敲敲自己的头,原谅他是学医的,细胞组织接触得多,独独缺了文艺细胞……

简拼命的洗刷着身上的血迹,那侵入皮肤里的肮脏污秽仿佛怎么也洗不干净似的,她快搓下一层皮了,但仍旧觉得脏!恶心!

眼前不断闪现那些惨死在走廊里的少女的脸孔,她们死不瞑目,凝结在眼角的泪滴一次次刺进脑海深处,像鞭子狠狠鞭笞她……如果他们早一天行动,如果早一天杀了卜达,她们也许就不会死了!

Fuck!Fuck!Fuck!TMD干嘛要接这个任务?!害她憋了一肚子鸟气!该死!

“嘿。”

突来的声响让简瞬间抓起放在石头上的手枪,扬起手臂直指来人的鼻子,看清对方是谁后,她没好气的低斥:“想活得长一点,以后不要随意站在我身后。”

鲍渤伦大方欣赏着不加掩饰呈现在眼前的曼妙身姿,淡笑道:“请相信,我也很想站到你前面的,如果你给我机会的话。”

简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把唇一撇,冷哼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通过猥亵女人,奸 污女人的身体证明自己是强者,有能耐高人一等?”

鲍渤伦闻言蹙了蹙眉,她半夜不睡觉,把自己当成一块破布一样疯狂搓洗的原因,怕是跟那些可怜丧命的女孩有关,怪不得刺杀卜达时她一反常态,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暴躁难安忘了扬长避短,竟跟对手比拼不太拿手的拳脚功夫。

“不要以偏概全,你看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能称作男人。”鲍渤伦摆摆手阻止她出声反驳,“他们不过是长了个性 器官甚至不如猪狗的怪物,若是你仅凭偶然所见,就以这个当成标准来衡量所有男人,那么就偏差得太厉害太彻底了。”

简显然不信,她拨开胸前的一缕黑发,挺直腰说:“你敢说你刚才看到我,不想扑过来?”

鲍渤伦楞了一秒,随即沙哑的笑开,“没错,我是很想扑,而且不止刚才,现在更加想……只是小庭,我对你的反应是出于对你的喜爱,是建立在一定感情基础上的,绝不是任何一个女人摆在你目前这个位子上我都想扑的,我是身心健康正常的男人,却不是一头受欲望驱使任意践踏别人的野兽。”

“喜爱?”简抓出他话里的重点,“你喜欢我还是爱我啊?”

鲍渤伦没想到她问得如此直接,见她眨着两只盈盈双眸,单纯又专注的望着他,一点没有捉弄人的样子,他顿感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说:“一半一半。”

part39

“一半喜欢一半爱,综合起来叫做喜爱。”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刮了一下他刚毅的脸部轮廓,“我的医生,你可真会创造新名词。”

暖暖的呼吸里带着沁凉的水气,一波波柔软的拂来,鲍渤伦放任心神为她所牵动,顿觉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口水,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磁哑得像沙砾磨过,“你在诱惑我吗?嗯?小庭?”

简慵懒的趴上他结实的胸膛,白嫩的指尖来回轻划他丰厚的下唇,侧着头一派天真的看着他,语气却是调侃:“有何不可?我现在特别想试试看你所谓的‘喜爱’跟那些怪物到底区别在哪里?”

“小庭别傻了,你没必要牺牲自己来证明什么!”鲍渤伦肌肉一紧,逼迫自己忽略她丰腴的胸部压在身上轻缓厮磨带来的触电般的感受,他想要她!如此极致的诱惑他根本抵挡不了,浑身上下一片火热,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马上占有她!占有她的全部!但理智告诉他,她这么做并不是出于真心所愿,而是用一种很笨的方式让他承认他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一堆狗屎,他也是那群长着性 器官怪物中的一员。

简勾唇浅笑,“牺牲?我不认为我这样叫做牺牲,哈~我记得我们上次在树洞不是很……呃,你还一直邀请我和你一起尝尝ML的滋味儿的不是吗?”

“ML之所称为ML,爱是最主要的因素,感情上的交流大于彼此生理上的需求,男女之间灵魂与肉 体的结合,身心相属后更加巩固双方的感情,这就是区别纯粹欲望发泄最本质的地方!”鲍渤伦哇啦哇啦说了一大通,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不受控制的把手放到她的腰上,刚一碰到那细滑娇嫩的皮肤,立刻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真见鬼!他一点不想变成怪物,虽然是她单方面采取的主动,虽然她看起来那么的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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