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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24)

因为如果他想找到我,轻而易举,可是他三年没有跟我有过任何音讯,分明,我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的过客,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此,他忘了你,你还爱着他。

陆宣脸色很差,一路上不停的流冷汗,我把她送回宿舍,嘱咐陈薇照顾好她。

下午又要去韩晨阳的办公室,我现在有他办公室的临时钥匙,不用在门口恭候他的大驾还要看他脸色。

我辛苦的抄着那本数值分析的题库,巴不得两只手都可以使用,过了好一会不知觉发现窗户上有声响,抬头一看,竟然是又下雨了。

很惆怅的秋天,也许冬天会飘雪,把这座城市完全隔离,整座城陷入死寂。

我随手拿起昨天交给他的图纸,还有各类数据报告,厚厚的一本,我熬夜的心血。

只是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我愣住了,确认了好几次,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马上发了信息给韩晨阳,“昨晚我拿给你的设计书,你有没有再翻过?”

他很快就回我,“没有。”

我冷笑,呆呆的望着那份设计书好长时间,拉开椅子,顺手拿起他桌上的Givenchy打火机,走到天台上。

我不会抽烟,可是我有烟,陆宣的520。

我点燃一根,细细的看,这个被称为“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吸进肺里”,如此暧昧的烟,滤嘴里有心型的红色塑料管,我知道十块钱一包。

那时候蒋迎熙在我身边抽520,风尘妖娆的仿佛不似凡人。

十块,我爱你,原来是有价值的。520,它的燃烧是不是只有一根烟的时间,它的热度足够温暖我们日渐冷却的心窝么,如果我买一条,买一个集装箱,他的爱,是不是也可以陪伴我一生。

蒋迎熙走后,唐君然爱上了520,是不是也很想把“我爱你”这句话留一生一世。

可是,我爱你,本身就是一句谎言。

我想试着去尝一口,可是不会,一口烟生生的呛在喉咙里,不可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烟不灭,心不死。

还是爱他。

虽然视线模糊,但是可以看见韩晨阳向我走来,V领藏青色针织衫,里面是一贯的白衬衫,很普通甚至朴素的衣着,可是怎么穿怎么贵气。

我不想见他,自顾自的看手上的烟,慢慢的燃烧,他走在我面前,对我说,“江止水,别玩了,快去看书吧。”

我却问他,“韩老师,你会不会抽烟?”手中燃了一半的520,伸向他嘴边。

他眼眸黑的深邃,反问我,“你不会?”

我挑眉,“我不行,刚才试了一下,差点呛死。”

他笑起来,并不去接我的烟,只是就着我的手,头低下去,我看不清他的姿势,只是他的嘴唇贴在我的手心上,冰凉的寒意透骨而来。

他抬起头,轻轻的吐出烟圈,眼眸淡淡的迷离,薄荷烟糙味水流一样缓缓流泻出来,雨点怎么打,也散不去那种隔世迷离的梦幻。

他的笑容有些戏谑,掐了我的手,“江止水,女人还是抽二手烟比较好。”

话音未落,那股清甜薄荷香味扑面而来,他的唇触上我的,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还有些许试探、挑逗的意味,我不拒绝,任由他长驱直入,无力抗拒。

因为我已经落泪,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没人能够分辨。

我是俗人,所以只求一晌贪欢,我要的温柔他给不了,自然别人也能给。

他的唇舌之间是淡淡的薄荷烟糙味,一点一滴的深入我的灵魂里,他慢慢的吻,慢慢倾下身子去,我的身子贴在栏杆上,血液涌入脑中,叫我觉得晕眩,他的吻柔和缠绵,辗转不息,冷风夹着雨徐徐吹来,带着凉意,我却更热。

手上夹着的520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留下的烟蒂仍然炙手,我不想丢下。

我迎合他,他的吻也变得越来越灼热,赤裸裸的情欲的色彩,我不拒绝,只是无限绝望,放纵身体享受,理智却在拒绝。

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的呼吸全数被他夺去,脑袋因为缺氧变得一片混沌,只记得我最后死死的被他箍在手臂中,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进我的身体里,蜿蜒成悲伤。

我的身体已经动情,眼睛里含着氤氲的水汽,微微喘息,可是声音却依然冷静的可怕,“韩晨阳,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