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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39)

也许在蒋迎熙面前,却不曾为我展现。

他送我回去,我们沿着洪武路走回东大,即使走人行道,他都示意我走在他的右边。

道路旁梧桐树叶纷纷,飘散在每一个角落,我踩上去,“咯吱”一声就化成了碎片,唐君然本来就是安静的人,此刻抿着嘴,也没有开口。

有人说过,和喜欢的人走在路上,希望永远没有尽头,可是我却巴不得快快到达终点,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尴尬,三年,即使时间刻意的去销毁过往的印记,那段记忆一样在我们心中成为永远不被提及的伤处。

他曾经欠我三个生日礼物,欠我一杯可以暖手的红茶,欠我一段温暖。

还有未完成的承诺。

可是,没有人愿意再提起,我们故意装作一切已经过去,可是还有痕迹。

到了学校,他在门口停下脚步,笑着问,“止水,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很闷?”

我想点头,却只是轻轻的叹气,“唐君然,我很早就知道你这个人很闷了。”

猝不及防的,他蹲下来,我看见他乌黑浓密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脚上一紧,原来他在给我绑鞋带,顿时心如雷击,酸楚的几乎落泪。

他起身,还是笑的风轻云淡,“有时间来我们学校玩玩,学校后面百糙园又进了新的植物,很漂亮的,下次把李楠喊来聚聚,即使在一个城市,我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点点头,“下次让李楠师兄请客。”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我估计是医院值班室叫他的,也并没有挽留,眼见他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绝尘而去。

突然嘈杂声传来,我一抬头,面前突然开阔,路口接着车水马龙的宽阔大道,喧嚣人声扑面而来,与刚才相比,竟好像两个世界。

我看着唐君然,就以为我们两是一个世界,原来他走了,我还是要回到现实中。

轻轻的叹一口气,转身欲走,刚迈了一步,竟有些许留恋,幽幽的往他离开的地方看了一眼,忽然惊闻背后有声音传来,“江止水。”

我转身,韩晨阳就站在我面前,牢牢的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半是无奈半是挫败的跟他打招呼,“韩老师你好,好久不见了。”

“江止水,你这个小孩子。”

冷风拂过,阳光也被轻轻的撩动,映得他的五官明灭不定,从没听到过他这样的语气,仿佛突然生疏了,心里没来由空落落的,我有些惶然,看着他的眸色,猜不透眼前的男人,“找我有事?”

“你这样的表情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孩子,原来我一直低估了你。”他的眸色突然转暗,深邃的让我猜不出深意,“为什么擅自的结束游戏,我们之前不是玩的好好的,你也挺享受的。”

并没有被侮rǔ的羞耻感,我甚至觉得这样讥讽的话语,对我来说是一种警醒,就像小时候做错事,我宁可爷爷奶奶打我一顿,也总比他们不声不响对待我好。

我只是笑,努力的把笑意洋溢到眼底,“那个人,是我喜欢的,抱歉。”

他也笑起来,带着几分无所谓,“挺不错的眼光,可惜……”

“可惜什么?”

“江止水,你终究还是一个小孩子,怎么装还是个孩子。”

我气恼,别过头不想理他,忽然眼前一黑,他的手掌附在我的额头上,温热的,我看进他的眼眸,仍是倨傲、强势,还深藏那样的意味,不甘,征服,嘲弄。

只是当时我看不明白,也不想看明白。

空气中还残留着唐君然的味道,可是在阳光下却显得薄凉,韩晨阳那个“可惜”深深的烙在我心里。

这场爱情从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我的付出、痴恋不被祝福,我心已经如履薄冰,脆弱的不能再受任何轻微的撞击。

忽然想起张爱玲的《沉香屑》——“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请你沏上一杯茶,静静的听我说过往,你的茶尽,我的故事却还在上演。

日志 11月12日

时间是澄清的东西,即使在过去太多太多年,在亿万宇宙的以太间,也可以看清它的轨迹。

回忆是美好又难以割舍的东西,品味之间,顿生感伤。

《虹之女神》中的岸田智也和佐藤葵就在一家小唱片店邂逅,没有预料的走到一起,他被误会是跟踪狂,在夜晚来临的时候袭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