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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洞(76)

“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他手一伸,“拿来!”

我眨眨眼,很迷惘,“恩?什么东西?”

“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面整天想什么的,学业比八卦重要么?”他起身抽出我的报告,还不忘记赏我一个脑门,“结合面特性参数研究,呵,小朋友,这个对你来说不简单。”

我叹气,“我知道,物理数学不是我的强项,这个研究主要是做机械加工表面的数学特征,-函数,可是我想试试,挑战一下。”

用他清冷的眼眸怔怔地看了我半晌,徐徐扬出一抹微笑,就像春天的风悄然在一潭碧波中漾起一涟漪,随即又消失不见,他口气很严肃,“每天到全部呆在实验室,不许做与研究无关的任何事情,不许耍赖,不许跟我胡闹,吵架可以,不许摔东西。”

我反驳,“你说的我非常不堪似的,一研究的品性都没有,人家以为你实验室养只疯狗,做神经反射实验似的。”

他睥睨,不紧不慢的翻着报告,“要是只疯狗还真的省心,半疯不疯才让人cao心。”

拿出报告封面,在上面写上韩晨阳的名字,然后递给他签字,口气软软的,“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我最近跟你斗保管没好的下场,认了。”

他放下笔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半晌幽幽的冒出一句,“你要早这么认了就好了。”

我勉强的笑,不明其所指,于是不懂装懂。

他忽然问我,“昨晚,你让我今天陪你去的地方,是哪里?”

我看了一下手表,“上午有课,现在都三多了,我还要去吊针,没时间了,要不明天?”

“你又生病了?”他不可置信的问,表情异常的严肃,“什么病?”

我挥挥手,继续一页页翻资料,“说话口气跟我得了啥绝症一样,可不可以不要那么不吉利,只是冠周炎,那个倒霉的智齿,折腾我好几天了。”

他笑笑,“智齿发炎呀,你也是该长大了。”

我挫败,不想搭理他,谁知他站起来,“哪家医院,我送你去,不是就有时间了?”

连忙拒绝,心虚的不敢看他,可是我远不是韩晨阳这样人的对手,最后还是乖乖的被他押到医院里。

吊针的时候如坐针毡,我很是发愁,刚才护士站的护士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大不对劲,难保一会我和一个男人来医院的消息传到唐君然耳朵里面。

捏着手机给他发信息,“我已经在吊针了,不用过来陪我了。”他却不回复我,我想他应该在忙,无暇理会我,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失落。

我百无聊赖的看着输液瓶,一朵朵的气泡慢慢在瓶底绽放,输液管可以映衬上韩晨阳的侧脸,专注的,置身事外一般,他手指按住太阳穴,闭目养神。

正在神游物外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护士低低的喊了一声,“唐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我连忙扭头看,只见唐君然从护士站走了过来,他穿着白大褂,胸牌别在口袋上,那里横七竖八的cha了好几只笔,手上有一叠报告,他见到我舒展开眉头,淡淡的笑起来,随即目光转了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韩晨阳也在看着他。

唐君然走上前,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你好,我是唐君然,心内科的医师。”

韩晨阳也公式化的微笑,却透出一丝的疏离,“韩晨阳,她老师。”

这是什么自我介绍,我翻白眼,立刻打断他们,“唐君然,我不是说不用来了吗,你还没下班吧,我没事的,今天护士姐姐水平不错。”

他弯下腰,检查了一下我的输液管,弹了几颗空气泡上去,然后放好,从大叠的报告中抽出一张碟,“不好意思,马上有一个手术,要连续做四个小时,晚上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而接下来我就要值夜班,可能也没机会了,所以想到买张碟给你,不会介意吧?”

我有些惊讶,连忙接过去,“没关系,你快去准备手术吧,我没事的。”

唐君然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掠过韩晨阳,然后头,“先告辞了。”转身便走,我看到他的脚步很快,还不时抬起手腕看表,想来一定是急的没法了。

再抬头看韩晨阳,忽然一阵风拂起他鬓边发丝,有几缕头发似遮似掩着眉下那双冷清的眼,他的眸色暗沉,深如黑夜没有尽头,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碟,问我,“江止水,你是喜欢龙猫还是七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