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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56)

“我感觉会有人要杀了我的。”

“没事,你不是对生死看的很开吗?”

“没,我现在特小心眼,我其实很怕死,怕的要死。”

我怕我死的时候,还没体会人生的美好,男女的情趣,我怕我死的时候,大家都为我哭,我怕我死的时候,顾宗琪不在我旁边。

我要一直看着他,可怜而怨念的看着他,让他难受的一辈子都没办法爱别人,娶老婆,娶老公。

带着这个信念我撑到登机,机舱里氧气充足才觉得头不那么沉重,但是还是发热恶寒,神智迷糊,于是我又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我梦见我躺在c黄上,白色的c黄上,周围一切都是白色的。

有人在哭,哭的压抑,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大但是悲恸难忍,小小的身子蹲在角落里,我挣扎着下来,走过去拍拍那个人的肩膀,“别哭了,吵死了。”

她转过脸了,我吓了一跳,那是我小时候的那张脸,一模一样的,我呆呆的看着,然后那张熟悉的脸,平静的看着我,轻轻的说道,“滚!”

我就被吓醒了。

醒来之后,就是一片白色,还有亮白的灯光在眼前飞舞。

身体已经没有一点力气,我觉察我手面上,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缓缓的流进我的身体里。

我眯起眼睛,有气无力的问道,“我是不是被雷劈了?”

为什么我浑身散发一股外焦内嫩的感觉。

“没事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哗哗的向外涌,“顾宗琪……”

那一刻,我难受的想去撞墙,要不去抱十万福特的输电线。

“嘿,这没良心的小姑娘,有了小情人就忘了爹妈,醒来就喊顾宗琪,哈哈……”

我艰难的把头扭过去,看到我干爸站在旁边,软软的抗议,“我这不没看到你嘛,你渺小也怨不得别人,还有他不是我小情人。”

说了几句话我就冒汗,“我要喝水。”

顾宗琪把水杯递给我,还是温热的,我啜了两口,“苦,水是苦的,要甜的。”

他接过去,“等等,我给你倒甜的去。”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

我干爸摸摸我的额头,我感到我额头上开始出汗,是正常的发汗,他笑道,“好了,开始退烧了,不要压太多被子,但是也别感冒了。”

“好衰啊。”

我干爸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你还衰,我看你生来就是来克小顾的。”

“我怎么他了啊,我就是怎么他了我现在都这么倒霉的躺在这里了,到底谁克谁啊?”

我干爸“嘿嘿”的笑了两声,“我去手术了,有事就叫你的主治医师——顾医生。”

“呸!”

过了一会顾宗琪回来了,端了一杯水,递给我,“出汗了,应该退烧了。”

我尝了一口,“烫!”

他疑惑的接过去,“怎么会烫呢,明明……”

“还苦,你加的什么糖啊,还苦。”

我任性的脾气又上来了,气鼓鼓的瞪着他,两天没见到他,我就这么想他,又欢喜又委屈,他好像精神不太好,眼帘下有隐隐的黑眼圈,眼眸里有道道红血丝。

他微微的叹气,专注的看着我,“喻夕,你怎么那么别扭啊,跟一小扭扣似的。”

“我哪有别扭了。”我委屈的看着他,“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说好还是不好,你倒是说一句好不好,不好我立马走人,以后再也不粘着你,省得你闲我烦。”

顺势我就要掀被子跳下来。

他一把把我拉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如果我说好呢?”

我立刻就愣住了。

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还在不停的出汗,连心,都开始冒虚汗。

顾宗琪看着我,目光温柔,我忽然就想起纳木错的湖水,晶莹剔透,宝蓝色的平静,温情缱绻的拍打我的心房。

然后他弯下身子,手指轻轻的卷起我耳边的一缕头发,没说什么,兀自的轻笑,然后他那张脸越来越近,跟那天一样的柔软的触感又来了。

我闭起眼睛,紧张的都不敢呼吸。

如果当时我俯身掬起纳木错的湖水,感受那股流动在手心,那他的亲吻是不是就是如此一般,流动的,湿润的,清凉的,纯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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