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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流年遍开花(73)

“也就一时半会了。”

我想了想,“顾宗琪,晚上你不要陪我了。”

“为什么?”

我伸出手正了正他的胸牌,“你值了多少个夜班了,你已经不是值班总了,你看你精神那么差,上手术台时候都怕你会睡倒,晚上回去好好休息。”

“我没事。”

“顾宗琪,不许逞强,你不要你的健康我还要呢,我都没事了,晚上你早点回去,再说我都住在医院最后一个晚上了,能有什么事情?”

他还未回答,那边就有人喊道,“59c黄,病人死亡。”

顾宗琪连忙跑过去,我也跟着,老太太和衣躺在那儿,老人想把尸体拉到家里去埋了,因为他们家是农村的,有这个风俗,人死了不能在外面的。

没有一滴眼泪,老人只是平平静静的,甚至是冷漠的看了医生们一眼,然后是低着头呼啦呼啦的收拾东西,塞了点钱给120,假装急救,把那具已经逝去的身体抬上车,行尸走ròu般的离开,实习医生们就站在一旁,谁也没说一句话。

一瞬间,那个c黄位又空了下来,白色的寂静重新包围了那个房间。

忽然间,我觉得每个人都只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渺小的尘埃。

上帝坐在高处俯视众生,病人走了,那具已死的皮囊也落叶归根,有人哀怨,有人欢喜,有人解脱,有人心酸。

对于高处的人,一切是那么的平和自然的发生,对于一粒尘埃来说,这就是全部的生活。

生老病死,各缘其法。

我忽然希望,我的心,再高一点,能够平静的直视生死,直视别离,我希望我的身子,再低一点,我的生死不需要被人惦念,缅怀。

想起冰心的一句话:博爱的极端,翻成淡漠。

于是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在穿梭的空气中,对着顾宗琪笑了笑。

第 30 章

晚上的时候,天边悄悄的飘起了小雨,一如既往的医生办公室传来一股鱼香茄子的味道,推开窗户把病房里乱糟糟的空气疏散出去,大街的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反耀一片水光。

“夕夕,我回家了。”

我转过头去,看见顾宗琪穿着便装站在门口,我连忙走过去问,“下雨了,有没有伞?”

“没事,只是小雨,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忽然很舍不得他离开我,好像他的呼吸就是给予我的生存的空间,可是还是说到,“顾宗琪,回家给我发信息,不要再忙论文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接我出院。”

“恩,知道了。”

不知道怎么的,在顾宗琪身边,我就会感到特别的温暖,一旦远离了他,身体上的温度就会慢慢的冷去,还有莫名的安定,过去的空白好似一面透明的玻璃,我走不透,也穿不过,摸上去是冰冷的,可是看向期间的时候,只有自己的影子。

他走到电梯口,我还呆呆的看着他,他似乎有些无奈,隔了好远又走回来,摸摸我的头发,“怎么了?发什么呆了?”

“没没,没什么……”

他笑笑,“你看你又别扭了,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皱了眉,“顾宗琪,好像我挺怕医院似的,总是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那我还是晚上留下来陪你好了。”

我摇摇头,毫无力度的瞪他一眼,“我只是随便说说嘛,你很烦唉,要走快走了,电梯都来了,你还不走啊,快走快走!”

“知道了。”他拨开我的刘海,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角,“回去打电话给你。”

“好,知道了。”

晚上时候,高伊晨师兄来看我,那时候我正在看一本很有趣的书,O型人说明书,里面说我喜欢“大众情人”,“有固定的恋人还是会心猿意马,但是绝对不会实质性的出轨,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我看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呢,上午还是一副阴郁的样子,晚上又变的那么灿烂。”

“哎呀,哎呀,很好笑嘛,高伊晨师兄,你是什么血型的?”

“B型。”

“没有,我这里没这本书,你看看,说我的,准不准,基本上容易一见钟情,曾经纳闷,为什么会迷恋上那家伙,好准啊!”

“我看这个跟你倒是有些像吧,看起来很大度,其实是个醋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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