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温润的询问，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仇琳和他认识了不少年头，深知对方的本性。明明是个吃肉的，硬是装成素食主义者。
这年头，大尾巴狼都能和兔子谈起朋友。
啧，世界真奇妙。
仇琳看破不说破，假意拨弄了一下头发，反驳，“我可没这个意思。这公司都是你的，你想去哪就去哪儿。”
楚靖云清楚仇琳的性格，面不改色的，任她嘴快直言。他将目光投向对方手中的文件夹，发话道，“合约谈拢了？”
楚靖云作为公司老板，对柏珥的事情自然了如指掌。
“嗯，片方给出的条件不错，很顺利。”仇琳走上前来，将合同递给了柏珥。
柏珥信任仇琳，随意瞥了两眼，就放在了一边。
倒是楚靖云将其重新拿了起来，一字一句，看得尤为认真。
“纸质剧本我已经让小宋在打印了，后天拍摄定妆照，半个月后进组。除此之外，片方还给安排了几节戏曲课，需要柏珥你抽出时间去学学。”
仇琳压下最初的兴奋，三言两语，就将事情交代得干脆利落。
“好，我知道了，谢谢琳姐。”
“你啊，和我还客气什么？”
楚靖云将合同重新递给了仇琳，适时打断了他们的话，“到下班点了，柏珥，我预定了一家餐厅，去吃晚餐？就当庆祝你拿下电影角色。”
这样的理由，滴水不漏，还真是让人没法拒绝。
柏珥想了想，也觉得可行，抬头就问，“琳姐，你和我们一起去吗？我请客好了。”
“要一起去吗？”楚靖云浅笑着，转而看向仇琳，“我订了双人位，不过多加一个位置，应该不成问题。”
“……”
呵！虚伪！
这重色轻友地……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仇琳强行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保持微笑，“你们去吃吧，我有约了。”
柏珥眸光微晃，只是看了楚靖云一眼，没有多言，“好，那我们下次再约。”
“嗯，柏珥你多吃点。”
*
楚靖云预定的，是一家特别有名的中餐馆。
就开在市中央，闹中取静，装修古色古香，很是别致。
柏珥默不作声，跟在楚靖云的身侧走了进去。
“放轻松点，这家餐厅没熟人预约进不来，而且隐蔽性很好。”楚靖云顿了顿，温声道，“应该不会遇到狗仔和那些疯狂的粉丝。”
兔子对于陌生的环境，本就分外敏感。天性使然，柏珥也难以克制。
他听见楚靖云的话，笑了笑，眼中终于透出点自然。
前台人员礼貌地开了口，“两位先生，请问预约位置吗？”
楚靖云颔首，将相关信息报了过去。
柏珥趁着前台查询的时间，暗暗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晚餐时间，正是餐厅的人流高潮。
慕钦从正门走了进来，粗粗一看，便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诶，还真是巧了。晏斯，你看那边。”
走在后面的晏斯听见这话，漫不经心地抬眼望去。
猝不及防的，就和柏珥对上了目光。
柏珥有些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晏斯。
“柏珥，怎么了？”楚靖云侧身发问，顺着柏珥的视线看去。
这一下子，四人就都打了个照面。
“居然还遇上楚靖云了？”慕钦眉头一挑，眼中满是探究的趣味，“你说，这柏珥和他，是什么关系？”
晏斯闻言，脸色倏然一沉，“就你话多。”
慕钦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这两人当年还有点过节。
他瞧见同样黑脸的楚靖云，无奈摇头，闭上了嘴。
得了！这脸色，一个比一个臭！
柏珥才签了合约，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少不了和晏斯的接触。
这会儿碰了面，如果不打声招呼，柏珥总觉得过意不去。
他正盘算着开口，便见晏斯走了进来。
对方朝着他微微颔首，“挺巧。”
这话是对柏珥说的，竟是完全无视了身边的楚靖云。
语调微微上扬，其中的意味难以捉摸。
“……晏老师好。”柏珥卡了卡，总觉得叫着有些拗口。
“老师这个词显老，既然都要合作了，喊我晏哥吧。”
柏珥微怔。
一旁的楚靖云拍了拍柏珥的后背，代替他反驳，“还是喊老师吧，正好符了晏影帝的年纪。还请晏老师多多关照我们柏珥。”
语气友善，笑容得体。伤人于无形，简直挑不出毛病。
符了年纪？我们柏珥？
呵，好个你大尾巴狼！
晏斯强压下心头不快，睨了他一眼，回应，“楚哥说笑了。”
这声‘楚哥’喊得在场三人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