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彻这孩子,怎么看着和平日不一样?
反倒是肖隆轻笑一声,毫不在意他的改变,只道,“行,你来。”
肖彻走近,拿起东西。他看着柏珥修长纤细的手指,低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长年累月的治疗,让他的手臂如同枯骨,手背上还带着最新一次的针眼。
对比之下,越发显得难看。
肖彻眸色更暗了些,他刚一俯身,哪知柏珥的手臂突然一动。
“啊!”
肖彻察觉到手臂上的痛意,顿时后撤。等再看着手臂上,已经血流如注。
三位长老们大惊,走上前来。
柏珥正冷冷地盯着他们,而他的手上,居然拿着一个医用剪刀。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被他费力摸索过去、藏匿起来的。
要不是柏珥的手臂被禁锢着,活动的范围和力量都过小。
恐怕这一刺,造成的伤害会更大。
“给他包扎。”肖隆说道。
“好。”立刻就有人从旁拿来消毒药水。
如今,妖族体内的灵力渐微。凡是,能不费灵力,他们就不会浪费灵力。
“原来你在装睡。”肖隆走近,直接捏住柏珥的下巴,戾声道,“你这小兔崽子,年龄不大,滑头倒多。”
在看见肖隆的那一刻,柏珥心中的怒意就涌了上来,甚至完全压过了恐惧感。
“呸!”柏珥挣脱肖隆的钳制,也不顾及什么,直接往对方的脸上啧了一口唾沫。
肖隆在族内一直尊为长老之首,颇受尊敬。肖延的父亲作为族长,也不敢如此无理对他。如今,柏珥的行为对他来说,无异于是奇耻大辱。
“待我取了你的血,有你好受的。”
肖隆狠声,干脆绕到一旁,拿起仪器,准备动手。
柏珥眉头微凝,随即就面露嘲讽,“十年过去了,老头子你是多看得起我体内的血?”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想办法拖延时间。
柏珥眸色微动,瞎扯道,“那次事件后,我族内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早就想办法给我改了体质。你们在人世犯事,结果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有意思吗?”
“我在人世,少说是个公众人物。你们绑架我过来,做这些违禁的事情。在妖族,或许你们有权利开脱。可人世的妖怪局,会轻饶你们?别做梦了!”
肖隆闻言未动。
而另外两位长老,脸上隐约有了退缩之意。都说现在的妖怪局办事雷厉风行,绝不姑息任何妖族在人界违法。这也是他们之前,一直不敢动手的缘故。
如今被柏珥再次提及,难免胆怯。
“隆长老,这……”
“你们听他胡扯?!我活了那么大岁数,就没听说过,灵血体质可以改变。”肖隆嗤笑一声,目光晦暗地盯着柏珥。下一秒,就用力拉起柏珥的手臂。
柏珥手腕上还套着镣铐,被用力一扯,难免作疼。
他眉头微蹙,随即,手背上就没入了冰冷的针管,惊得他整个毛孔就哆嗦起来。柏珥挣扎着,企图将针管弄出来。可肖隆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拿起一物,放在了他的鼻端。
柏珥知晓不对劲,屏住呼吸。
可时间一长,还是无法克制,呼吸了一口,吸入了不少气体,晕眩和无力渐渐席卷全身。柏珥侧过头,看着血液顺势而出。恍然间,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记忆力的绝望伴随着现实,一波接一波地涌了出来。
忽然间,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嘭的一声,紧绷的木门直接被人踢倒。
“柏珥!”晏斯冲了进来,他看见铁床上的恋人,再也压制不住怒意,直接冲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几人还来不及反应。
可晏斯根本不管这些,他看着待在床边的肖隆,上去就是一脚。肖隆虽伸手一挡,可始终比不得晏斯年轻气盛,直接踢翻在了地上。
“晏、晏斯。”
“宝贝我在。”晏斯回应。他看清楚情况,立刻从一旁翻出棉签,快速且小心地拔掉恋人手背上的针管,按压止血。
楚靖云和肖延紧随其后。
“艹!”一向好脾气的楚靖云看见屋内的情况,直接爆了粗口。
肖延环视一周,见自己的父亲没有参与其中,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长老们利欲熏心,在族内的威望早已不如当年。肖延的父亲早有打算,寻个由头,撤下他们的头衔。如今一闹,倒是有了理由。
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肖彻时,顿时黯淡了下来。
此刻的肖彻,手臂上正缠绕着纱布。手臂上的血渗了出来,印在了纱布上。大概是因为受伤的原因,脸色更显苍白。
“延、延哥。”肖彻对上他的视线,眸中挣扎和犹疑再起,不确定地问道,“他们是你带过来的,还、还是他们逼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