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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囚牢之承(114)

此外,林森柏自从当了“伯伯”,思维逐渐变得与所有父母一样,她不希望咪宝带着孩子去探监,即便她会想念她们。短短几个月而已,儿女情长的全没必要。等钱钱长大,能够接她班时,社会风气肯定已经不是这样了,所以还是不要让孩子观摩为好,省得留下阴影...林森柏将要办的事一项一项记在便签纸上,折好,放进裤兜。接下来,她要去找咪宝吃午饭,顺便带上她的宾得小单反,给咪宝拍几张制服照片,省得到时在狱中害了相思连个花痴目标都没有。

临出门前,林森柏例行公事地通知苏喻卿,“小苏,我出去吃饭,下午可能晚一点回来。”苏喻卿应好。她刚放下电话要走,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标注隐藏,林森柏正在被蛇咬,肯定怕草绳,有些惴惴地接起来,她试探性地喂了一下。

“林森柏?我是文旧颜,听说你要找个叫陈志的人,我闲着没事就替你办了。人已经找到,在师烨裳的会馆,0102包厢,你听清楚了就嗯一声,”林森柏愣愣地点头说“嗯”,“得,那我挂了。”文旧颜说挂就挂,没有二话,留下林森柏,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看空气,仿佛一只刚刚被人抛弃,还没回过神来的小狗——她苦搜三天,寻之不得的陈志,文旧颜捎带手的功夫就替她找着了?还把人押回来了?这人肉搜索引擎也太过强大了吧?简直就是天涯和百谷虎的爱情结晶啊!

陈志刻意隐藏必定有其原因,他若非是这其中的关键环节,就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林森柏从不把这种小商人放在眼里,也知道陈志的大靠山自己可能惹不起,但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否则今后想寻仇都没个对象。

十二点差三分,源通的越野车队一路风驰电掣抵达会馆,每辆都是满座,齐齐整整下来二十个豺狼一样两眼放着精光的正装流氓。林森柏为了避人耳目,先到,却不下车。直到豺狼们都进了位于地下一层的0102包厢,她才和往常一样亲切地跟门卫打着招呼踱步下去。

陈志,由于不识泰山,在林森柏见到他的当时已经呈现大闸蟹的形态。纤细而透明的一条化纤长绳在他的ARMANI外套里十分隐蔽地将他五花大绑。两个膝盖上分别固定有膝拷,双腿几乎无法打弯。手臂倒是自由,然而已经脱臼,就算不被捆,他也兴不了大风大浪。

见到林森柏来,文旧颜的“助理”们抠出陈志嘴里那副假牙一样的压力缄口器,林森柏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便觉挺好玩儿,凑上前去要看那缄口器的样子。谁知“助理”掐住解除装置的手指稍微一松,假牙立刻上下开迸,密密麻麻的细小刀片从牙缝里层射出,弹射距离倒不很远,撑死有个十公分,可这要是在人嘴里迸出来,那感觉八成比吞了只活刺猬还痛苦,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利落了。

“有劳各位、有劳各位,”林森柏受到惊吓,表情和口气一致惶恐,她倒是很清楚文旧颜手里这些个让人遭罪的玩意儿多,可没想到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摩萨德装备,“各位肯赏脸的话,我想请大家吃顿便饭,你看这大热天儿的让你们折腾这...”

她话没说完,文旧颜的“助理”们便把大头摇开了,一位带着眼镜的小年轻像机器人似地僵硬道:“文小姐说,您和您的人只管问话,不要动他。有需要做的事情,我们来干。”

林森柏一听,明白了。

文旧颜想给予她最大程度的保护,所以才会在寻人绑架严刑逼供这个过程中包办到底,坚决不让她插手——多好的女人。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灭口之必备良伴,难怪大BOSS虽然长得一副短命相却能飞黄腾达至今,原来都是让文旧颜给旺的。

☆、为什么

“你就是从韩潇青手里买下纵优的陈志吧?”林森柏隔着茶几坐在陈志对面,手里是一成不变的牛奶,翘着二郎腿还很不雅观地一晃一晃。陈志的手臂已经被接好,膝拷也已撤去,林森柏点了瓶皇家礼炮给他,想起车里还有□□和雪茄,便让人一气儿都拿来堆到他面前,“我不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我要答案而已,告诉我你头顶上是谁,我保证全作不知道,绝不会去找他。因为,你明白的,能把你指使得滴溜溜转的人,我也怕,我坐牢几个月不算大事,可跟大人物,特别是政界的大人物做对,我的下场也会很惨。”话到这里,林森柏放下牛奶杯,从别人手里接过一根刚刚卷好的□□,抻长了身体递给畏畏缩缩的陈志,继而将双手按到茶几上,平视陈志道:“真的,我能耐不大,你知道我根基的。但我有一个能耐对你来说比较重要,”她突然乖戾地把头一探,眼神也跟着愉悦而明亮起来,“那就是让你死不见尸。”

在B城地产行当里,林森柏那手段是黑得出名的。只不过她从来谨慎,没有人能抓住她黑的证据,否则她的罪过,绝不是坐牢能够解决,而是应如汪顾所说:枪毙。子弹先来一百块钱的,不够再加。陈志虽然不在B城发达,但他对林森柏恶名早有耳闻,现在看到林森柏两眼放光嘴角含笑,仿佛杀人不见尸是一件十分具有成就感的事情,顿时吓得快要失禁,“林、林、林林董。您、您知道我的难处,我真的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可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要是我说了,您、您、您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林森柏坐回原位,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是瘆人,“能答应的我都答应。”

陈志觉得这事儿对林森柏来说应该不难,于是扯开瓶盖,猛灌了两口烈酒,鼓起勇气道:“给我一百万,让他们——”他扭头指着站在自己背后的“助理”们,“护送我,直到出了国境,今天,马上走。妻儿老小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可我被带过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要是今天不能走,我...”

“行,我给你一百万,再拜托文小姐的人送你出境。”林森柏倒不关心这些个烂事,故而直接打断,省得浪费时间,“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给个准信儿。我这人好奇心强,等不了久。你要敢耍我,”她勾起一边嘴角,笑得阴风四起人神共愤,“我就告诉文小姐说...你强.奸我。”说着她还像做了什么好事一样,颇为得意地闭眼点头,“嗯,你强.奸我。”

陈志知道自己这是碰上神经病了,顾不得任何辗转敷衍,他接着林森柏的声音就答:“一出境我就给您打电话。可您不能把我送到公海上,公海他是拦得着的,海警边防跟他是拜把子兄弟。”

林森柏对此毫不吃惊,对方要没那么大能耐,也绝不能轻轻巧巧,宛如顺手一牵就让她摔了个狗啃泥,“好,你想怎么走,说吧。往西边检严格看来你是不会去的,往南往东你又怕海警,算算就只剩下外蒙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了。最近的是外蒙,跑路最佳目的地是哈萨克斯坦。你选吧。”

陈志一听哈萨克斯坦顿时犹如触电,嗖一声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行,不能走新疆!我想去外蒙或者俄罗斯!”

林森柏虽不明所以,却还是扬手让他坐下,让人给他倒杯酒点上烟,以安抚他那激动的情绪,“不去就不去,我又不会逼你去。去哈萨克斯坦我还得久等呢,你以为我爱让你去啊?我还不是怕边检把你弄走么,傻。”忽而手机铃声大作,林森柏接起来,立刻变回那颗水灵灵的毛桃子,一张脸上哪儿哪儿都闪露着天真活泼的光芒,“噢,钱钱下课啦?中午吃什么呀?哦,好,牛肉饭好,多吃菜啊。嗯?不用不用,你安心吃你的,伯伯也在吃饭呢,”说着,她俯身取过桌面小筐里的炸薯条,成把塞到嘴里,嚼得啧啧有声,“听见了吗?嗯嗯,伯伯好好吃饭,嗯嗯,好,你快跟姨奶奶呼呼去吧...”旁人从不知道她还有这张嘴脸,顿时纷纷交叉双手去安抚臂膀上的鸡皮疙瘩。

跟林钱钱肉麻兮兮了好一阵后,她终于笑眯眯地挂掉电话,继而抬起脸来茫然地看着四周,仿佛不知身在何处,“大家都看着我干啥?”这里她最大,别人自然干不了啥,不过刚才她那腔调确实把人雷得七魂出窍,所以就算她这么说了,还是有人回不过神来。

“林董,您看是不是现在就送我走?”陈志性命攸关,管不了她是肉麻还是乖戾,反正他不打算追她,也根本想不通哪号人敢娶了她还斗胆弄出个孩子来——这不明摆着是魔王留了条根,预备着残害下一代么?就不知道文旧颜有没有孩子。要是有,得,这俩正好凑一双,万一祖宗积德太厚,生下的儿子有屁.眼儿,那真是地球统一有望了,全世界共荣!

林森柏不知道陈志已经在心中擅自替林钱钱和安姿保了媒拉了纤,甚至给她那没边儿的外孙都安排好了前途,她只一门心思地追求答案,即便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方的目的显然不是钱,可除了钱,她什么都不会给。“走吧,去外蒙。一会儿我先给你十万现金,再开九十万的中行支票给你。不过我劝你一到当地马上找银行兑现。你知道我情况的,账户随时有可能被冻结。好在外蒙换人民币还算方便。实在换不到就给我打电话吧。”林森柏跟个小叮当似的,从裤兜里先是掏出名片夹,后是掏出支票簿,接着掏出一根笔,最后掏出一盒子软糖,吃,递名片,写支票,撕,给,起身,“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她走出包厢,直奔咪宝办公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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