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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夏(30)

“等等等等,”陈寒拉住他的手,“你刚才说的真的假的?”

盛长青莞尔:“真的。”

人是可以在一瞬间僵硬而且手脚发麻的,陈寒吸了口气:“再见!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晚了。”盛长青把他拽回来,“穿鞋。”

陈寒视死如归地将脚放进去:“我国老年人思想开放程度恐怖如斯……”

“我要把这句话当作夸赞吗?”盛长青推他走,“不用太担心,只是打个招呼。”

他们慢步穿过客厅,在转弯的第二个房间门上敲了两下。

“会不会太大声了,他们可能已经睡了。”陈寒说。

“我姥爷耳朵不太好,”盛长青低头指给他看,“门缝里有光。”

他一说陈寒就乐了:“我小时候也看我爸妈门缝里的灯,他们关了灯我就出来玩电脑。”

“是不是还提前把电脑的音响线拔了。”盛长青说。

陈寒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接着这个大拇指就比在了开门的姥爷脸上。

他默默收回大拇指,塞进口袋里。

“回来了?”姥爷抬头的时候看了眼陈寒,又看了眼盛长青。

老人虽然年迈,但眼神却依旧如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嗯,刚回家,”盛长青手在陈寒紧绷的肩背上搭了一下,“考试周刚过,有几天空闲时间,就回家来住。”

姥爷点头,脸上表情严肃板正,看得陈寒一动不敢动。姥爷往里走:“还在看电视剧,都没听到你们开门。”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视剧吗?”盛长青拉陈寒的手进去。

他姥姥坐在床头,驾着幅老花镜:“都吃完饭了没,要不要煮点夜宵?”

“不用了,晚上吃撑了都。”盛长青捏捏陈寒的手指,正式介绍,“这是我学弟,这两天在家里住。”

“短信上不是说是你男朋友吗?”姥姥问。

他姥爷也从摇椅上坐正:“到底是学弟还是男朋友?”

“都是。”盛长青说。

陈寒被这阵仗唬得一愣一愣,像个木头桩子站在原地。

“囝囝叫什么名字?”姥姥问。

陈寒觉得好像是再问自己,但又没听说过囝囝这个称呼,指了指自己:“我,我叫陈寒。”

盛长青笑了一声:“耳东陈,寒冷的寒。”

“陈——寒——”姥姥在手上写完笔画,“这么耳熟。”

她看着陈寒:“囝囝长的挺好看。”忽然想到什么,看姥爷,“我知道了,名字和以前二连那个副连长是不是一样的。”

姥爷皱眉:“那么多连长,我哪记得。”

“你怎么不记得了嘛,他家老幺就是在家属院生的,都来不及送医院……什么记性!”

姥爷说:“我又没给她接生,我怎么知道!”

陈寒松泛一些,偷偷看盛长青一眼。

“姥姥,那我先把爸妈那间房收拾一下,”盛长青说,“你们早点睡。”

姥姥摆手:“我已经都收拾了,被子要是不够厚,再到衣柜里拿。”

“行。”盛长青推陈寒往外走,姥姥在后面多问了一句:“囝囝几岁了?”

陈寒很快回头:“过年就二十了。”

“年纪小的,”姥姥挥手,“去吧,早点睡觉。”

“哦哦哦,那,姥姥姥爷晚安。”陈寒把门关上,立刻抓盛长青的手,“吓死我了!”

盛长青笑着端详他,在他脸上掐了一下:“是被吓到了。”

“再信你有鬼。”陈寒拂过他的手,小声说,“我以为我可以,现在才知道我是真的不可以。”

盛长青带他去房间:“晚上睡我这间。”

陈寒唠叨着进了房门,大约是因为盛长青没有经常住,房间里的陈设是比较老式的。

“那你睡哪里?”

“睡我爸妈那间。”盛长青从衣柜里找几件睡衣出来,“先穿我的,内裤我叫了跑腿,应该快送过来了。”

陈寒握着睡衣,呆呆哦了一声。

“怎么了这是?”

“刚才好紧张,现在还没缓过来。”陈寒说,“你姥姥姥爷当兵的吗?”

“嗯,以前在部队。”盛长青抬了床厚被子出来放在床脚,“虽然榕城不冷,但毕竟也快到过年了,要是晚上冷的话就换这个大的被子盖。”

“哦,好。”陈寒晃了一下,“这些书是你的吗,能不能看一下。”

“小时候的了,初中以后就没在这边住了。”

陈寒抽了本漫画书出来:“这个我小时候也看,不过我没有整本的,那个时候都是看杂志上连载的。”

盛长青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了几页,虽然是老土的笑话,但陈寒和盛长青还是笑得咯咯的。

漫画书看起来很快,盛长青拿来新内裤,顺便拍拍陈寒的背:“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