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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帝国氪金养我(19)+番外

郑宵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最终没说什么。

侍者把他们带去露天泳池。

往日繁华的曼礼此时没有宾客往来,弦乐手们坐在上万平米的大堂中央调试乐器,喷泉在仿巴洛克风格的池中规律上涌。

中途郑宵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说:“不好意思,我两个朋友稍后也会过来,影响吗?”

许白镜躺在遮阳伞下,其实有些不高兴,但没表现在面上:“嗯,您随意。”

郑宵的一个朋友很快就来了,是个留着中长发的男人,外表有些邋遢。许白镜听说郑宵就是爱交这些稀奇古怪的朋友,只要合得来连乞丐也能一起喝酒。

那中长发的男人想来同他握手,许白镜嚼着果汁里的冰块,低头专注地玩手机。

那男人就识趣一笑,不再搭话了。

郑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郑导,你我都时间宝贵,说话也不用多拐弯了,”许白镜摊开《遇龙夜》的剧本,“这个角色,我个人很喜欢,回去也把剧本读了很多遍——说得狂妄些,这个角色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您觉得呢?”

《遇龙夜》这部仙侠剧的时间线设计的很紧凑,人间动荡,来自不同势力的男女主在长夜里踏上寻找旅程。

而许白镜说的这个角色名字叫衡之,在《遇龙夜》里是灵魂人物一般的存在。

他是龙族遗留在人间的最后末裔,正是遇龙夜里的‘龙’。

这是个很有深度的角色,被族里长辈娇惯长大的前半生,颠沛流离家道中落的后半生,他有少年意气,胸中也有块垒,是携花载酒的少年人,更是全剧隐藏最深的最终boss。

郑宵对衡之演员唯一的要求是,灵气。

说难也不难。

但起码他知道,许白镜没有达到这个要求。

许白镜会毁了这个角色,乃至这部剧,让它沦为单纯圈钱卖腐的商业粪作。这不是夸张的说法,看许白镜以前参演、或者说荼毒过的剧就知道了。

这也是郑宵迟迟无法松口的原因,即使许白镜背后的资本一次次向他施压。

“我知道,您是个很注重画面和镜头表现力的导演,”许白镜说,他好歹是做过功课的,“您可以去看我以前的作品……他怎么进得来了?”

许白镜看向入口方向,忽然一皱眉。

郑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推了推眼镜,边说:“我约的江烨,可能是她的艺人。你认识?”

许白镜语气随意地回答道:

“认识?也算认识吧,叫闻星泽,以前综艺里常听他哭诉家里很拮据,”哭诉卖惨是假的,许白镜每次和他同框必被艳压是真的,那时候许白镜就单方面结下了梁子:

“昨天看见了他骑三轮收破烂的表情包,我还以为他转行了。挺可怜的,听说他在那些自制网剧和小成本微电影里演了不少打杂跑腿的,倒是很适合。”

郑宵不回答。

江烨带着闻星泽往这边走。闻星泽丝毫没有许白镜口中说的小家子气,简单廉价的衬衫也给他穿出了大牌感,眼尾有赭色泪痣,只是眼神显得有些困倦。

反而比许白镜还更多几分矜贵。

许白镜不是不好看,五官都是按照人类最标准的审美长的,大眼睛高鼻梁,但跟那边的一比,倒像刻意雕琢的俗物了。

郑宵旁边那中长发的邋遢男也‘哟’了一声,兴致勃勃地转过头来。

许白镜暗自咬牙。

突然。

旁边绿化带自动浇花的水龙头无端打开,正对着闻星泽的方向:“刺啦——”

大家都呆了。

那水就浇闻星泽一个人,旁边的江烨完好无损。

而许白镜这时才突然想起来,闻星泽的运气超级差,上舞台话筒没声漏音bgm卡带都是常规操作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倒霉。”许白镜忍不住幸灾乐祸。

没有人接话。

郑宵和那个中长发男人,包括许白镜自己的助理在内,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郑宵甚至站起来,急匆匆往前走了两步。

闻星泽被水从头浇到尾,自己显然也有点懵,跟已经走下台阶的江烨说着什么。

——他站在湛蓝天幕下。泳池波光粼粼,几缕光彩侧进少年眸中,那双浅色的眼眸沾染了几缕幽蓝。盛夏风忽地急促,闻星泽一个人立在漫长台阶的最上方,垂着眼睫,被日光包裹。

言语难以形容整幅画面给人的震撼。

闻星泽仅仅站在那里,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寥落的,神秘的,游离在整个世界之外,背负着所有踽踽独行,没有臣民的孤独国王与一族末裔。

他像是被溪流、河川、被一切与海洋有关的事物所眷顾着,水珠贴着他颊侧滑落,带着所有光影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