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情绪很稳定(188)
低声叮嘱其它人:“宁神、静心。”
队伍加快速度急行起来。
虽然抬撵的人步子频率没有变,可却似乎一步百米似的神速。四周的景色也在飞速地后退。
申姜见鹿饮溪平稳下来,才有空看自己。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也溅了些血滴。
这些血散发着清香,可却有腐蚀性,不只滴落在撵上的,已将红木腐蚀出星星点点的凹槽落在她身上,更是已经将她灼伤,只是刚才太紧张,才没有注意到。好在,因为她先前对自己下的颂言,这些伤,痛归痛,但已经开始缓慢地愈合了。
这种愈合叫她疲倦。她蜷缩在鹿饮溪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队伍日落前赶到睿城。
这城市并不大。也不算太繁华,一派安宁祥和。
城门口的驻守见到步撵过来,远远就立刻退让开。并在路边躬立。
牢山这一行人,进城之后便径直往东走,进了一处十分低调的府宅。
里头只有一个老妪与三四个侍女看守。她们轻手轻脚地开了门,便侍立在一边。
到了内宅,苍术与小青衣来,扶着鹿饮溪进去内间塌床上安眠后。叮嘱申姜呆这里伺候,以防鹿饮溪有什么需要,便立刻急匆匆退了出去。
鹿饮溪睡了一整天,也没有醒过。
申姜在床边的塌脚上睡着了,中间还怕他有事,醒来后,偷偷上前试探他的鼻息。
还好是有呼吸的。
第二天,她呆坐也是无聊,就到屋檐下,晒太阳。
不过阳关虽然明媚,却不能叫她心情开朗。
小青衣匆匆进来,给她送了吃的。小声嘀咕:“除了你没人吃饭。家里不开火的。这是在酒楼买的。”
申姜小声问他:“你没吃吗?”
小青衣脸红:“尝了一下。”附耳小声说:“我今日去吃面,给你带一些。”
屋子里头床发出‘吱呀’地响了一声,他连忙噤声快快地走了。
申姜吃完东西,回到屋里看了看,鹿饮溪仍然在睡。
伸手摸了摸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真是冰冷刺骨。
扭头看到院中有炭,便把屋子里的炭盆拿了,到外面装炭点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烧炭的经验,一下就弄得烟雾缭绕。
边忍着咳嗽,连忙把炭盆端着跑到院中去。
好在琢磨了一下就弄清楚了,里面的木头沫子要怎么压。
又小心翼翼地搬回屋里头来。放在床边。
床塌上鹿饮溪睡得不太好。眉头紧锁。
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申姜坐在床边的塌脚上,撑腮盯着炭盆里的火星出神。
她没有想过,就算是修为惊天下的人,也会病,病了,也显得孤苦。
又在想,也许他说三日后,不是给孟峻山体面,是因为他离开牢山后,得需要三日才能缓过来。
院中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申姜吓了一跳。
怕吵醒鹿饮溪,掂着脚急急地跑出去。拉开院门,外头果然是京半夏。庆幸还好房间门没关,不然响的就是房门了。肯定会吵醒鹿饮溪的。
京半夏那边还在下雪。
申姜让他进来,用气音叮嘱:“小声一些。”
京半夏头微微侧着,摸索着握着申姜的手臂,脚下一迈进门来,就是一身的寒气。
申姜有些意外。
京半夏之前虽然看不见,但勉强可以靠自己行走,但现在,显然是连路也看不清楚了。
纸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着来。
她扶京半夏到院中的石亭里坐下。察觉他简直比鹿饮溪还要冷,用气音小声叫他坐着不要乱动,快步跑去,又弄了个炭盆过来。放在他脚下。问:“你靴子湿了吗?”
京半夏侧耳听着,摇摇头。
申姜不相信,这么大的雪,身上的大氅毛都湿了。
蹲下掀开他的袍角看,靴口已经灌了好多雪进去。只是他体温低,雪未化,一直堆砌出来。另一只靠着炭炉近些,雪一化全是水,湿哒哒。
京半夏似乎有些不自在,但也记得她叫自己轻声,只学她的样子用气音说:“姜先生。不妨的。我不晓得冷。今日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闲来,想着姜先生心中恐怕挂记一年之灾,与孟氏大祭不成的事,大概已经离开牢山赶回家往东弯问事。所以上门来看一看。怕有什么鄙人能帮得到的地方。”虽然看着狼狈,但表情还是和缓。
申姜伸手要给他把靴子拽下来,他急忙说:“不敢劳动。”自己摸索着去脱。
申姜也不坚持,等他脱下来,把那靴子里的雪控出来。
京半夏见她不回答,轻声向她确认:“姜先生,应是已经离开牢山了吧?”
申姜把湿的那只靴子拿在火上烤着,小声说:“现在确实不在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