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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者情绪很稳定(434)

作者: 2月28日 阅读记录

或早就司空见惯?

脸上甚至,也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只是专注地在思考着自已的得失。

她不由得,想到在渊宅的时候,与孟观鲸同来的弟子,说到同为仆役的人,被鹿饮溪所杀时的语气。似乎鹿饮溪杀人,和呼吸吃饭一样简单自然,甚至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缘由,杀了也就杀了。

她当时听了,不以为然。

总觉得,鹿饮溪与京半夏,根本天壤之别。

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两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自已在灶前,与宁铃的说话,如今听上去实在滑稽。

明明自已一点也不了解他。

他比自已多活了几百年,入道也几百年,酒肆里提到他,只说他天资过人、替师父赎罪至孝至忠、还是个情痴,近乎于完人。

却没有人知道,这天资,是他血祭生父得来的,这情痴也许要以别人的命来换他如愿。

阿姜猛地站起来。

而此时,身上的颂符已到了时间,无声化成了灰烬。

她心一惊,还未有动作,里面的赵宁男就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不声不响,出手便是凶招,一道颂法直击破了窗户,冲向她面门而来。

她没有任何修为,根本无力躲避,急急后退,大叫:“师父!”

就在快被击中的时候,里头漏出来的灯光落在了她脸上。

京半夏一个反手,便将冲她来的凶招打散了。

被提到屋里去时,她还有些怔怔的。

低头看,地上全是血。

赵四喜以静思的姿势坐在床榻上,眼耳口鼻与甚至于皮肤毛孔,都不停地有血溢出来。

可她还没有死,睁着眼睛,虽然无法动作,却死死盯着她,口微微的开合着,想要说什么。

京半夏飞快捂住了她的眼睛 ,带她走到回廊上。

赵宁男急道:“临江君,大事……”看了阿姜一眼,止住后面的话。

阿姜明白,她没说出口的是‘不可泄露’这四个字,这是怕自已听见了,要斩草除根的意思。

京半夏没有回答,只是一甩袖,那门便应声而闭。

掩上了门,一切都被阻隔。两人站在明亮的月夜下头。

“师父,赵四喜怎么了?”她问。

原以为自已多害怕,可声音竟然如此镇定。她听到都觉得惊奇。

京半夏会杀自已吗?或者,应该称他是鹿饮溪才对。这才是他的名字。

“她病了。赵掌令正在帮她治病。”京半夏的声音还是温和如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低头看她包得和粽子一样的手:“温着的药喝了吗?”

“我才刚□□落地,就被她迎面一击。差点打死我。”阿姜听到自已带着气恼的声音,实在是十分妥帖:“她疯了吗?即便当贼。也不至于死罪。”

“她也不是有心的。只是正说着话,突然有异响,顺手而为。以后你再不敢这样鬼祟。这是大忌讳。”

阿姜只闷声说:“知道了。”又嘀咕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来找你和赵沉舟的。谁要偷听她说话?”她低着头,不敢与京半夏对视,也不敢看他的表情,只看着他的脚。

他靴底被赵四喜的血浸湿了,袍角也有血迹。走出来,便和她一样,在地上留下几个血脚印。

这是赵四喜的血。

她很努力,才克制自已想离京半夏远一点的动作。

京半夏听了她的说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高声叫曲尾来,带她去花厅那边:“我与赵掌令说完话,便会过去。此时赵氏先祖还在外头,看好她……别叫她乱走。”

曲尾连忙应声,带着阿姜顺着回廊离去,免不得要嘀咕:“姑奶奶,你可真是我的姑奶奶,伤好才刚醒,就要这样折腾吗?那么多人,都看不牢你?你是哪里来的猴崽?”

阿姜步子不敢太快,怕显出要逃窜的意思,也不愿意太慢。

走了一段,偷偷扭头,只用余光回头,京半夏还站在原处,看着这边。

他怀疑自已,所以在观察自已吗?

阿姜全身汗毛倒竖。收回目光,只若无其事,应曲尾的话说:“我一醒来,你们都不在了。我不愿意一个人呆着。下次要是你们再这样丢下我一个,我还是这样跑出来。”

直到走完了回廊,离开了这小院,才猛然松了口气。

曲尾不解,问她:“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阿姜不敢表现得太过不同,曲尾到底是京半夜的忠仆:“只是心烦。刚才差点被赵宁男打。”又气乎乎:“赵沉舟呢?我非得打他一掌讨回来不可。”

曲尾并不怀疑。笑着带她去小侧厅。

赵沉舟在那里无聊得喝茶。见到阿姜,简直无话可说了:“这你都跑出来?你可真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