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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者情绪很稳定(92)

作者: 2月28日 阅读记录

“那行吧。”申姜把玉琵琶放回去,只是人不走远,仍然站在琵琶边上,扭头问侍童:“大祭还有多久?”

“不足一月。”

“家里原是什么打算呢?师父可有提过吗?”

“尊上没有提过,但我们院里的人出去办事,有听过几句闲话,说尊上向家主请愿,本次大祭由他来开祭。”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尊上要亲手杀了祭祀用的‘献物’,主持祭典。就如同元祖当年一样。”

这不就奇怪了吗?

申姜坐回太师椅上。

如果孟观鲸喜欢的是铃先生,那他大祭上托盘里捧的可不是铃先生的人头。

那张脸,现在都深深地映在她的脑海里,绝对不可能淡忘。

那大祭上,他杀的是谁?

短短一个月,他能另外爱上什么人,到了‘至深之情’的地步?

侍童见她放下琵琶,可算松了口气。

暗暗咬牙切齿,早先真没想到,她脾气变得这么厉害,早知道死也不让她进去。不过,她有本事最好一步也不出来,不然有这鬼丫头好看的!!

口中却说:“你一夜都没有睡,衣裳也都湿了,不如随我来,我带你去换身干衣裳。免得水滴在书纸上,尊上生你的气,又要罚得更重。”

申姜点点头:“也好。但我既然说在这里等着领罚,那可不能随便走。不然师父要生气的。就劳烦你去给我拿来吧。”

侍童一口气憋住,瞪着她。

她表情淡定。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申姜不解:“我诚挚地问一句,您在等什么呢?拿吃的和穿的而已,未必还要算个良辰吉日,才能出发?”

说着,若有所思地看向琵琶。又拿起案几上的书卷掂了掂:“反正这山上没人喜欢我,天天欺负我,我早都不想活了……就是可惜了你……”

侍童好险要被气得心梗,怒道:“你候着。不要乱动。”转身急匆匆去了。

申姜等他把吃的喝的衣裳都送来,叫他退后,反手就关上了门。

换了衣服终于干爽了,但心里有些忌惮着孟观鲸,没在他案几上吃东西,免得吃脏了他的书页,他万一真要杀人。于是就地坐在屋内的小阶上。边吃边琢磨怎么才能出去。

死?

可万一不行呢?

自己不就白送了。

或者还是老样,让孟观鲸把自己打出去?

可要怎么引导他?

直说这是他自己创造的小世界可不行。他似乎拒绝这个事实。

申姜低头看手腕上的那个疤痕。

三口两口吃完后,伏案照着手腕上的图案临摹下来。

研究了半天,发现如果没有皮肤手腕的的弧度在,这但似乎也是一个字。

再回想,自己在除蓬丘的时候,见过孟家人的黄符,上面画的跟这很像。虽然不是同一个字,但架构是差不多的。这就是颂文?符文?

某个颂文是做什么用的,全都囊括在了一个笔画复杂的字里。

她手腕上这个,功能应该大概类似的驱魔吧。

想了一会儿和,就困了。

她一夜没睡,现在吃饱了,全身暖烘烘。

一边感叹,孟观鲸可真厉害 ,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不说个人感受,甚至人物也完全跟活的没有差别。一边开始打起了瞌睡。

等她醒来,看从窗棂落在玉石地板上的阳光,已经是下午了。

整个人骨头又酸又痛的。

左右看看,发现孟观鲸还没回来。

申姜百般无聊,在一楼逛了一圈,书典很多,但她看不懂。又转身上二楼去。

上面应该是孟观鲸睡觉的地方。

十分素净,多的装饰都没有几样。没什么可看的。

走过去试了试床塌,比下人睡得舒服多了。她躺下试了试,被子应该才晒过,有阳光的味道,蓬松得很。不由得长长地舒了口气,有个能躺的地方,太舒服了。干脆又睡了一会儿。

一直睡到太阳偏西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在暖色的斜阳下,发了一会儿呆。起来拉了拉筋,从二楼窗户向下看,因孟观鲸不在,侍童们十分懒散,聚集在水榭那边不知道在玩什么。从这里,一路到大门,几乎都没有人。但转身快步下楼。

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得,就出了院门。

顺着昨天来的路,向山下去。

路上也有别的弟子,遇见她或有讥讽,她都没有理会。

但才走到吊桥边,她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她面前没有路了。

有的只是一片虚空。

桥还存在,她伸脚试了试,脚下去仍然会兀自摇晃,哪怕明明被截断,另一边被空虚所替代。

她转身,在山路边揪了一株马尾巴草,向虚空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