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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君天下(12)

想着想着,眼前人的笑便显得刺眼起来,翎绮沂仿佛能够看见那笑容背后的伤口正在鲜血淋漓地倾诉着不为人知的痛,而这副拥着

倾国姿色的皮囊,只等有一天心愿得成,便会化了灰,随那时东风消逝而去。

原来,世人都被这笑给骗了……

翎绮沂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酒杯,凌绝袖只以为她是要去接杯子,笑意便更深了些,口中逸出个请字同时将杯子朝翎绮沂的方向靠

了靠。谁知翎绮沂并没有接过白瓷杯,却是抚上了她的手腕。

“下雪了,”翎绮沂握住凌绝袖枯枝般的腕口,食指在那搏动的筋脉处划动:“想出去看看吗?”

听说,她是喜雪的,儿时常常会在雪里一玩就是一天,可自受伤以来,自己总把她关在屋内,所以今年她还没堂堂正正的观过雪呢

“改日再说吧,我乏了。”凌绝袖说着,伸手撩起被子盖住了腰部以下,脸上虽还是笑着,眼神却被长长的睫毛遮了去,没有人晓

得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轻轻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翎绮沂这才去接了那杯已经洒掉一半的酒。

“这是管家的压箱宝,桂花笑,正月十五会用它来酿元子,你喝喝看。”凌绝袖将身子向后沉去,只用臂肘撑在褥子上,长发被她

随意一甩便如银色锦缎般铺在了枕头上:“里面加了用烧刀子煮过的蛇胆。”

翎绮沂仰头将酒饮尽,突然倾下身子,右手迅速掐住了凌绝袖颅后的两根生死筋,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将半口酒渡过去后,又迅

速将炽热的柔情抽离。

“有些梦反反复复,你知道吗?”翎绮沂坚定地压住凌绝袖因受惊过度而力图起身的势头,右手依旧扣在原处,左手便趁着空闲将

矮几推至床尾,同时扯下了幔帐。

有些梦反反复复,像是真实,却又确实是真实;而真实只能活在梦里,才是最最可怕的思念。

翎绮沂胁迫似的用钩爪卡住凌绝袖的生死关,中指上的指甲陷入那层薄皮间。

凌绝袖身上原本已消逝的燥热感又翻腾起来,呼出的气息中全是近似麝香味的香气,翎绮沂淡淡的青莲香也穿透了她的防备,让有

些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尾指上的啸冰刺轻轻抖动,鼻息愈是沉重而急促,一双剑眉微微扬起,眼瞳里只有她的影子。

麝香绚丽隐伏,青莲淡雅大度,都是冷冽的味道,只有在□交织时浮现,只有在荏苒时光中消失。

只见凌绝袖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嘴角突然勾出迷人的弧度,目光却犀利起来,像是会从那片粼光中激射出千万把利剑,一个敏捷的

侧身,她让自己放松地面对翎绮沂,话语竟比曾经的威胁更寒冷三分:“我不想知道。”

啸冰刺划过凌绝袖的眉心,在那儿留下一线亮亮的毒液,但立刻被皮肤吸收,只剩幽蓝光芒闪耀在黑暗里:“今后,我不会想着杀

你,但若是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就要请你尝尝被啸冰刺融化的味道了。”

“哦?”翎绮沂挑眉一谑,伸手握住凌绝袖的尾指,居然去舔那啸冰刺。

“你就那么急着死?”收了气,啸冰刺只不过是普通的指甲而已。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这祸国姬究竟会不会从我怀里飞走。”

祸国姬,对最美丽女子的赞美,也是对她们的辱骂。

她们都太聪明,聪明得预见了国家的灭亡,所以甘心只在世间盛放一时;她们都太美丽,美丽得祸国殃民,是在最无辜的土地上靠

别人鲜血来滋养自身的罂粟。

翎绮沂与凌绝袖对视着,两人都在笑,秘密却层层隔在两张笑颜间。

“且我要看看你这样的女子是否甘心栖在我身边。”女子二字被咬得格外的重。

她不是不怕,这样的凌绝袖要说不让人心生恐惧,那是天字第一号的笑话,她只是不想因为害怕而失去她。

此时,只要她退缩一分,凌绝袖便会就此远离。

她清楚得很。

所以只有不停前进,不停攻占,不停深入她的世界,摧毁她的城墙,填平她的护城河,血洗那座貌似繁华其实死寂的城,让这把自

己紧锁在冰宫里的人把该流的的泪都流出来,该说的心事都说出来……

既然不可能放弃得了她,那就应该彻底得到她,不是么?

翎绮沂突地扣住了凌绝袖的小臂,欺身而进,手上稍稍用力便将凌绝袖枯瘦如柴的躯体压在了自己身下,隔着衣物,她还能感受她

身上的冷意。

抚着凌绝袖的脸,翎绮沂知道这时的她力气并不足以挣开自己的桎梏,但她也不想因为吓着她而死在啸冰刺下。

“我帮你暖起来。”说着,她吻上了凌绝袖的耳根,濡湿舌尖一圈一圈地在冰凉的耳廓上来回,将那儿敏感的神经轻易激活,丝丝

缕缕地通到某个深处,再扩散到全身。

缓兵之计,应该是这个名称吧?

又或许是美人计?

“沂儿,别玩了,睡吧。”凌绝袖冷着脸淡淡道,话间轻喘连连,秀丽而削尖的鼻峰在朦胧中凝聚起光线,刀刃似的向着翎绮沂—

她对房中事毫无概念,所以她没有任何害羞或是害怕的感觉。她只是想弄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是否存在威

胁。

别过脸看着满墙月光,她想要凝神感受翎绮沂的心思,但她的身体只听令于本能,翎绮沂急促的气息扑在她的耳根,让她觉得那身

上的燥热愈发灼炽,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想要抬高,又苦无气力。

“我身上有杀气么?”翎绮沂在她耳边低声问,感觉到她若有若无地摇了下头。

凌绝袖的鼻息也重了起来,每一下都仿若在求救:“不是杀气,却也不是正气。”她只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陷入温热粘稠的沼泽,

越是挣扎就越是深陷,原本麻木的下身隐隐苏醒,麻痒顺着膝盖慢慢爬上,心头有躁动浮现,就像要把她的思绪揉碎般。

翎绮沂满意地撑起身子看着凌绝袖清冷的脸,如愿在她眸子里看见□。眼角露出一抹邪气,将双臂撑在凌绝袖身侧,翎绮沂继而坐

正了身子:“夫君……”拉开中衣上的系带,随手将它褪了去,仅留肚兜与薄裤加身,也使光滑如绸缎的皮肤露在空气中;取下发簪,

乌黑的瀑布飞流直下,顿时与凌绝袖的浅棕发丝纠缠在一处,夜色下,是满目突兀的交融。

青丝如夜,银丝如云。

翎绮沂嘴角勾起摄人心魂的笑,缓缓抬眼直视凌绝袖,淡紫色薄唇泛着星星点点诱惑的蜜意,一双幽墨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夫

君,妾身……姿色如何?”

雪中青莲般的身体,还能如何。

当然是要如何,便如何。

艰难的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凌绝袖正色道:“国之独秀,果真名不虚传。”下腹却像是被人放了把火,来得急烧得烈,凌绝袖自己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如此便名不虚传了么?”翎绮沂坏心地在凌绝袖削尖的下巴上舔了一下,继而拉开了后背上的细绳,抓住凌绝袖的手让她帮自己

把肚兜取下:“那如此呢?”

凌绝袖摒住呼吸去看那瓷白的身躯,却不敢伸手触碰,唯恐不小心将那一对出水的芙蓉花苞给弄损了。

“如此……”

好美,真的好美。

比那时焰色中吻她时还要美上万分。

血气已经冲了头,浑身的皮肤只要是与她有接触的此刻都在发烫,她担心自己下一刻便不知要随这身体本能的反应去向何处。

“沂儿,你先告诉我,这是何事。”

猛回神,凌绝袖慌忙别开视线,有些恨自己薄弱的意志。

脸有些烫,但,幸好是夜。

暗笑着凌绝袖的清纯,翎绮沂的食指划过身下人的锁骨,向下,胸骨,再向下,□:“房事。”

“房事?沂儿,我不行——”凌绝袖的思绪在她的挑逗下本已经混乱了,现下被她那么一说,脸不由噌地红了起来,原先置在褥子

上的手在想要抓住床单的时候被翎绮沂握住,遂被她牵引着攀上了她的肩。

“夫君还欠妾身一个洞房花烛夜呢,您忘了?妾身也知道您不行,所以……”翎绮沂突然低头吻住了那一点樱色的花尖,舌侧在齿

间滑过,品尝着那儿淡淡的麝香甘味,引来凌绝袖抗议似的嘶声,抵在她肩头的手瞬间成扣入状,却又小心地不让啸冰刺接触到她的皮

肤。

“呵……”

“就都交由妾身来做吧。”

这身子是没人碰过的,也是没人能碰的,翎绮沂心里莫名泛起感动——命定般。

此时,凌绝袖已茫然于心,下意识的防备令浑身肌肉绷紧,细致的皮肤纹理间渗出薄汗。

心神不知要去往何方,但她固执地不去看她,只把开始漂浮的视线死死压在了墙壁上——即是欠她的,那还她就是,不就是个洞房

花烛夜吗?又不是上断头台。

叹口气,翎绮沂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突地沉手向下,贴上了凌绝袖的腿根,惊得凌绝袖猛地挺身而起,却没想到这个动作只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