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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君天下(50)

啊哈?

饕餮经?

玉千斩明显体力不支,脑子里不由得幻化出群魔乱舞的景象。

传说中,饕餮经前卷摞起来就已经比她高,加上中卷,后卷……压死她大概要轻松些。

这种惨剧怎么能发生在洛国英明盖世的国君——温婉娴淑的她身上。

“爱妃,朕真的没跟戏春发生过什么……只是摸过一次手。”教她练琴肯定要纠正手势,这个不算什么很严重的错误吧。“还不小

心碰到她的脸一次。”她站在戏春背后低着头看戏春练字,可哪知道戏春会突然朝她抬起脸来,所以……退避不及,她的唇就那么贴到

了戏春脸上……“还有抱过她一回。”戏春晕倒,她去抱抱也没什么不对吧?

“很好,皇上坦白这些是想博臣妾表扬么?”

“不敢!!”

玉千斩膝盖发软,若不是坐在凳子上,恐怕此刻已跪下去磕无数个响头了。

三颗炸弹接连落到她碗里,翎秋恨沾着酱汁的箸头轻轻划过她的薄唇,顶到她的门牙上:“一个错误一颗茨菇,或者一个错误一卷

饕餮经?”

“茨菇!!”她大喊,那双饭箸顺势被她含在嘴里。

含住,咬住,死都不撒口,玉千斩拿出鳖精蟹妖般的勇气,唯恐那双饭箸的下一个目标是她瓦亮瓦亮的脑门。

“放开。”

“不放!”难得她牙关紧锁还能把字咬得那么清晰,皇帝就是皇帝。

“我的舌尖和箸尖二者选一。”

玉千斩登时两眼发亮,贼心不死地想入非非,颚骨一松,两记飞溅着酱油星光的筷子爆栗啪啪吻上她的脑门。

“三天不许碰我。”

翎秋恨说得很平淡,取过玉千斩的筷子将自己的塞到她手中。

“昨天折腾一夜,腰酸,你年轻火力壮,我可老了,受不起你没完没了的‘宠幸’。”

来了来了,终于切入正题了。

玉千斩乖乖听着这番苦口婆心的说教,心知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每次只要她敢对别人动花花场子,调回头来后,这种酷刑是绝对躲不过的。

翎秋恨的心肠之恶毒,就在于她一边不许玉千斩碰她,一边殚精竭虑,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玉千斩。恐怕只有玉千斩才能理解出被

人赶下床或者赶出房的幸福——总比她一入夜就被裸女压住,顶着烛光受着眼前人狐媚的撩拨,手脚却被大张着绑在床柱上好得多。

会死人,真的会死人。

“爱妃……”玉千斩可怜兮兮地把脸皱成个包子,从桌下牵了翎秋恨的手正要撒娇,却耳尖地听见楼下有人报了个天价绣牌。

二十万两白银。

三成,玉千斩条件反射地算出了她的红利,六万两。

这是哪家财神爷,居然还管送货上门!

国库就是这样充盈起来的!

经济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天下就是这样和谐起来的!

玉千斩爱财的本性突然爆发,家事国事房事通通被她抛到脑后,想到六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快到手,要她不热血沸腾怎么可能。

“爱妃,朕要翻修龙凤楼,要水榭楼台,要假山长廊,要金顶银墙!”她双拳紧握在颈前,两眼荧荧发绿地盯着翎秋恨。

翎秋恨白她,抓她手背拿来擦嘴:“你直接把洛宫搬来方便些。”

洛宫就是她说的水榭楼台假山长廊金顶银墙,房门扣环还镶宝石。

“下去看看是谁给朕送洛宫。”玉千斩反握住翎秋恨的手,把熏香袖炉放到她怀里,暖她一身冰凉。

.

.

.

到了观景台,翎秋恨一看那间挂着天价牌匣的厢房里坐着的人就明白了,曲肘捅了捅玉千斩,她莞尔道:“仲景禁军统领二品将军

林不怀,这半个月来经常给你的洛宫添砖加瓦,你要感谢人家。”

林不怀已过不惑,声名显赫,向来操行良好,但近十几天他夜夜到龙凤楼捧戏春的场,有时为听两曲一掷千金,今宵戏春挂牌,他

当是有备而来。

“仲景真富,一个禁军统领就能拿银子砸朕了,唉……爱妃,朕真的就那么不中用么?”

挫败,深深地挫败,玉千斩低头,以暴发户的心态反省自己是否太小看仲景了。

洛国禁卫军长血殚月饷才五百两,而林不怀为了小美人居然花掉血殚三十三年又三个月的辛苦钱,阔得叫她呕血妒忌。

萧戏春果真没让玉千斩失望,很识时务地挑了牌价出得最高的林不怀。

翎玉两人看完好戏,接过管事交来的六万两银票,乐得嘴都合不拢,当夜也没管什么罚不罚的,直接回房该办啥事办啥事去了。

与龙凤楼里火热景象相反,界凌院的腊月十五由于两丧在侧,不好大操大半。

白天还有些人拐弯抹角地来送礼,问吉,到了夜里,人散灯明,气氛便多少有些惨淡,且凌绝袖平素就不喜欢热闹,翎绮沂受伤后

,她的这种倾向就更甚以往,下人们不闹,老七老八两个孩子去庙会闹,院里就剩不下个有“朝气”的人了。

“再吃一点,听话。”凌绝袖将勺子推到翎绮沂嘴边,硬逼着她喝一口甜到腻味的莲子汤。

翎绮沂执不过她,闭着眼睛含下勺里的汤:“干嘛放得那么甜?呴死人了。”

为什么那么甜?

这种事除了没常识的凌绝袖,放眼整个界凌院,也不会有人把一斤冰糖倒进三碗盅里。

最后盛到碗里的东西,还是液状而不是糊状就算造化了。

“多吃些甜的东西,晚上好入眠,莲子又是定神的,保证你今晚不做恶梦。”其实她还偷偷往里加了点朱砂。

凌绝袖在书房找了半个下午,把一柜子医术都翻遍了,临到晚饭前才确定消夜甜品的单子。

冰糖莲子汤。

众人眼里多么平实的一款甜品……

厨房接单子的师父一看单子,立刻问她是不是翎绮沂晚上失眠多梦或易醒,悔得她肠子都青了——早知厨房师父对这东西有研究,

她还翻什么翻?直接下单叫定神汤得了。

至于那一斤冰糖,是她多年来不外传的心得体验。

糖一吃多人就开始犯困,脑袋不灵活,至少也哈欠连天,所以她一狠心,没疼铜板,挖了整海碗冰糖就往已经调过味的大盅里放。

又被逼着咽下一口糖,翎绮沂受不了地推开碗,明示自己抵死不从的意思,抢过凌绝袖举在空中的一满勺,喂到凌绝袖嘴边:“我

睡不好是因为你老翻来覆去的闹腾,你睡好了我自然没事。来,啊~”

一看那能拔丝的样子就很甜……

“谁?!”

凌绝袖突然大喝一声,绷紧头皮横眉竖目地朝紧闭着的房门看。

被她吓一跳,翎绮沂也立刻顺着她视线去瞧房门,只听咣一声,等她反应过来,转而瞪向凌绝袖那张笑得奸诈的脸时,手中的勺子

已经被丢进了深深的三碗盅里去。

“你也知道那东西不是给人吃的?”翎绮沂质问,有感于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对待。

凌绝袖笑着眯她,用力抽抽鼻子,不说话。

翎绮沂看她眼窝由于连日潮水般接连不断的梦魇深深陷了下去,心里泛起一阵疼。

失眠的人哪里是她。

凌绝袖并不知道每次自己在夜里看见的那个满头虚汗,形容憔悴的翎绮沂,都是被她的梦呓惊醒的,她还只当是自己发现的翎绮沂

睡得不安稳,或者一夜未眠。

翎绮沂逗小猫一样摸着凌绝袖的下颚:“罚你明天陪我出去。”

她的肤质很好,叫人越摸越不想撒手。

“出去?”凌绝袖满腹狐疑地问。这是吃错药了?平时要她出门都不肯挪窝的人,居然要逛街。

翎绮沂不知道她迷惑什么,也不想答她,点点头,捏着凌绝袖的下巴送上一下轻吻问:“不愿意?”

“那咱们是从早市逛到夜市么?”早市有民间种类繁多的小糕小点,夜市有匠人们兜售的各样玩意儿,逛个整天,肯定收获不小。

凌绝袖暗自盘算早饭的搭配。

早市夜市?

翎绮沂心目无奈望天,想不到她脑子里思考线路已经直成这样,只好拿指头戳着她的鼻尖道:“你当是我俩去逛街市?”

凌绝袖眨眨眼睛,揽在翎绮沂腰上的手稍微紧了紧:“不是么?”

“你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呀?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还需要去逛街来澄清一下我们又纯又真的奸情?”翎绮沂调转指锋,捏住

凌绝袖“单薄”的鼻子边说边摇:“我是要你跟我去看看刘微妻女过得如何了。”

她前一句话把凌绝袖逗乐了,可小鼻子被捏着透不过气来,嘴里呵呵地笑到喘,脑袋是越仰越高:“非礼啊□——”凌绝袖压低声

音瘪瘪地叫唤,生怕叫大声了会被人当真。

这话很快被人接了过去,套上老台词,用到她身上:“小娘子,你就尽管叫吧,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来,大爷

香一个。”说是这么说,翎绮沂还是把手挪到了凌绝袖肩上,不再折磨她再捏就要捏出鼻涕来的鼻子,只是“香”的那一下动静不小,

“啵”的声音让凌绝袖脸陡地红了起来。

见她这副可爱模样,翎绮沂心里早不知偷笑了几百回,勾住凌绝袖的脖子,抬起腰身,仰到她耳边吐着气轻道:“夫君真是经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