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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君天下(81)

“反正都是制服,穿在朕身上,如何都诱惑。”说着,她负手,摆了个临风而立的仙逸样子,眼高于顶地瞥了瞥洛莫,满脸勾搭之

色。

要说玉千斩也不容易,为了方便进出仲宫,她硬是把仲宫内侍六十六种服色各做了一身,是以每次潜入之前,她都会为了该穿哪套

而心烦。

“该不会是你姿色太差,迷不倒你的爱、妃,只好跑仲宫来重拾自信吧?”洛莫鄙视道。她反感玉千斩的历史源远流长,几次“偶

遇”更有旧仇未了再添新恨之功,这回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两人嘴炮打响,连一旁已经被玉千斩催眠得五迷三道的宫女们都反射性

地退避开去。

玉千斩没听出洛莫是在取笑她,赶紧接了话尾:“朕的姿色尔等庶民是无福消受的,况且爱妃说朕穿这身很合适。”

严肃地点头,洛莫表示赞同:“是,从本质上说,她认为你穿这身合适是有根据的。”

“此话怎讲?”

“你不晓得你穿的是太监衣衫么?”洛莫摆明了话中有话,故意把上下移动着的视线停留在玉千斩封腰上,突然一式猴子偷桃,吓

得玉千斩赶紧双手护裆,高高跃起,“你逃什么逃,我就是想偷你也得有啊。”洛莫甩袖回身,幸灾乐祸地瞅着玉千斩难得一见羞红的

脸,“说——又干什么来了?”

玉千斩虽然总喜欢往仲宫跑,但也算得无事不登三宝殿,洛莫纵然再不待见她,也无为将她扫地出门。

提了提裤子,她强作镇定地立正站好,“朕给锦文送东西来,顺便看看我……啊,你家郡主。”她很想说“我家小美人”,可又怕

洛莫再偷桃,只好转舵——凡是美人,就是她玉千斩的——这种厚颜无耻的“自以为”已经自以为是地存在了半辈子,一时半会儿的想

改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她不想改。

洛莫赶苍蝇一样厌恶地挥挥手,隔空朝玉千斩做了个蹬踹的动作,“滚滚滚,顾锦文在界凌院,郡主就不劳您老费心了,走好不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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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绮沂手里攥着份急报边走边看,在回廊拐角处,与某人撞了个满怀,额头正好磕在那人下巴上,熟悉的麝香味飘落鼻尖,她连忙

勾臂去揽那人后仰着将将要倒的身子,一个换位,某人猛地被她压到了灰砖墙壁上,当啷一声,从龙袍袖口中掉出块令牌。

白银底板上镶着金边的一小方玩意儿,无论料子还是样子都算不得华贵,上面浮刻着的两列文字却叫翎绮沂望得出神。

皇后腰牌?

翎绮沂一时哭笑不得。

界凌院果然有新意,连皇后腰牌这样东西都折腾出来了——对于历朝历代的皇宫大内,皇后都是永久囚徒一样的存在,谁会想到要

给皇后也弄个通关腰牌?拿来通奸啊?

嗯……虽然本朝确实是给皇后回界凌院通奸用的。

“暖……暖炉,”凌绝袖背靠墙皮,腰身被翎绮沂箍着,姿势很暧昧,也很不舒服,“你先放开朕好不好?”

翎绮沂一下醒过劲来,利落地退开身子放了凌绝袖,弯腰拾起令牌,塞回她手中,“你拿了皇后的腰牌皇后怎么出宫?快还给人家

。”顾锦文和凌绝襟两根粉青蒜苗正干柴烈火爱得死去活来,要是耽误了人家一日美好,怕自己往后还得替这不谙人事的绿帽子皇帝赔

上三秋不是。

“朕废后了,腰牌当然要拿回来。”

短短两个来月,她已能够想起许多过往琐事,记性基本恢复到与常人无异,可能还要稍好些,加上翎绮沂不停逼着她读史读鉴,读

传读谱,在礼官祭官的轮番教诲下,有时她若故意把君王架子端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当然,前提是别追究底气足不足这个原则性问

题。

此时,她清爽的笑容证明着她废后废得多么开心,挺得笔直的腰杆,像极了春日里新生碧竹,而立之年的人,看起来依旧还是涩涩

发青却也不乏威严的少年皇帝。

翎绮沂听她的话,心中纵是惊异,却也早有准备,于是牵起她的手,纠缠了温度相当的十指,边走边问:“我怎么没收到风?”废

后是大事,有很多章程要走,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废了的,无论顾锦文有多不情愿待在“大舅子”身旁装她得心应手的“母仪天下”。

“朕嘱咐了洛莫不许告诉你,因为等国宴之时朕要立你为后。”凌绝袖老夫聊发少年狂,步子轻快得就要飘起来。

翎绮沂没接话茬,只是紧随她的脚步,左手上报文薄纸哗啦啦翻动,与她心境相仿。

两人携手入得正殿,恰巧遇见偷偷摸摸四处张望着正要开溜的玉千斩,“也?”凌绝袖牵着翎绮沂大踏步跨到玉千斩面前,拦住她

的去路,“洛皇也来给朕献贺礼?”

倒霉的玉千斩差点被洛莫骗去界凌院,幸好临出宫的时候她闻人无数的狗鼻子嗅到顾锦文惯用的香粉味,这才在宫门顶上发现了正

在与凌绝襟玩躲猫猫的表妹大人。

早知道送个郡主印信也那么坎坷,她还不如别贪恋小美人的绝色,回家抱爱妃好些。

“你个战争狂,有本事打赢我洛国再说贺礼的事吧。”玉千斩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听到这种话没有高兴的理由,但转眼看见翎绮

沂盈盈带笑的清丽面容,心情顿时换得一派大好,色狼嘴脸挂起,伸手就要去调戏翎绮沂:“小美人,好久不见,想死朕了。”

她伸出去的手刚到半路便被凌绝袖抓住,压下,凌绝袖欺身上前一步正想反剪她的右手,她已抢先挥出刀掌,直劈对方头颅。低身

避过杀着,凌绝袖一脚踢在玉千斩膝盖上,却也被玉千斩回势的反手重捶砸到肩膀,为防偷袭,二人同时向后跳开,狼狈地各自整了整

衣衫。

“死没良心!你家夫人是朕救出来的!”玉千斩叉腰,对凌绝袖的丑恶行径表示强烈谴责。

凌绝袖剑眉一扬,咬牙,“你碰过她?”

“碰过啊。”

不怕死是一种了不起的属性,厚脸皮则另当别论。

翎绮沂无奈地望着数丈外一黄一蓝两只无胸又无脑的猛禽竞相抖动尾巴上的羽毛,感觉她们比□季节的孔雀还笨。

打什么打,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菜市争摊位的泼妇么?

要是全天下皇帝都这样,那百姓还活不活了?

一点正事不干,蠢事倒罄竹难书。

就在两只禽兽又摩拳擦掌地拉开阵势预备狗咬狗时,翎绮沂自言自语地轻声喃喃起来:

“绝袖先出手的话,今后洛莫交来的公文就让她自己看吧……最近刚好公文堆成山,能省好多力气。”

“洛皇先出手的话,我就告诉堂姐她调戏我好了……还要具体描述一下她的动作,为了真实感,可以适当杜撰些情节。”

“嗯,就这样办。”

她自顾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两手准备。

左瞧瞧右瞧瞧,她无辜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怎么不打了?”

面对这种红果果的威胁,阵前二人纵是神功通天又能去哪儿借个胆子来打架,只好各自深吸了口气,白眼瞪白眼地散去护体真元,

相距三十几步,一个憋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一个摆出含屈忍辱的姿态,继续保持对立。

约莫过了一袋烟功夫,玉千斩实在憋不住,低声骂了句:“死醋夫!”

凌绝袖如今不呆了,听人叫骂自然不会无动于衷,特别是被天下第一陈醋坛子吐了槽,顿时史无前例地气得脸色发紫,额上青筋也

突爆而出,双拳握得咯咯作响却又不敢妄动,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三个字:“没你醋!”

“让朕调戏一下你家夫人会死么?!”玉千斩念念不忘。

凌绝袖不再多说话,箭步回到翎绮沂身边,猿猴般的长臂一把揽住佳人细腰,在翎绮沂错愣的目光中深情款款地吻了下去,唇舌交

接,辗转反辙,情到深处,戏也成真。

目睹长长一吻终了,玉千斩这才想起要去拾自己掉在地上的下巴。

凌绝袖挑衅地朝“情敌”瞅去,舔舔唇角,砸巴砸巴嘴,“朕的沂儿天上有,地上无,嫉妒死你没?改天封后大典,洛皇一定别忘

了来喝杯喜酒啊。”

“你……你……你!”玉千斩气得七窍生烟,无奈小美人这会儿还瘫在凌绝袖怀里喘着气,她只好委屈自己承认在小美人这儿,谁

的魅力也比不过死鳏夫,“成!到时候朕把爱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抢光你家小美女风头!”她跺脚。

“再漂亮也是徐娘半老,哪儿比得上朕的沂儿青春无敌?”还气不死你?

“你有种再说一遍!”玉千斩勃然大怒,许是太过当真,平日俊朗平和的脸上出现了烈烈杀气。

死猪不怕开水烫,暖炉又没说打嘴炮有什么后果,要是逼得玉千斩先动手,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打了。

“说又怎……”

“绝袖!”

翎绮沂适时封住了凌绝袖的无德之口,一个巴掌不舍地轻轻落在她脸上,琉璃清眸中流露埋怨:“别乱说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