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微澜(65)
荆玉:“明天录制现场有活儿吗?”
统筹:“……啊?”
荆玉:“随便什么都行,工作人员啊,游戏npc啊……”
统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需求,心说现在有钱人都喜欢这么玩儿么,直接上综艺现场来玩沉浸式游戏?
面上还是保持着彬彬有礼:“我马上去安排。”
荆玉挥挥手:“行了去吧,不用多复杂,能让我到处走不被发现就行。哦,最好是有面具的。”
他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对傅风澜说。
早上的勇气泄到现在,剩下的那点,可能还没屁声大。
他无法自控地想象傅风澜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生气是肯定的。
气他不说实话,也气当年的事。
最糟糕的一种,傅风澜会恨他,恨他毁了自己一辈子的梦想。
一个白天不见,荆玉已经很想念傅风澜了。
可是他不敢去见他。
只敢明天套上面具,伪装成工作人员,尽可能地接近他一点。
或许他还可以给他递一瓶水,趁机触碰他的指尖。
明明不久前两人还肌肤相亲,如今却连面对面都成为奢望。
荆玉已经提前知道了傅风澜住在C412房间,就在他的房间楼下。
他原本打算直接睡觉的,反正也没那个胆子去找傅风澜。
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死活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看见傅风澜在阳台上看书的场景。
还有站在厨房里,系着灰色方格围裙,用沾着清水的菜刀处理新鲜蔬菜,侧脸俊美,全身氤氲着青柠香气。
还有在剧组演戏的时候,穿着一袭白色长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剧本,仿佛古画中读书的翩翩公子来到了人间。
还有吻他的时候。
抱着他的时候。
温柔地把他衣服上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的时候……
荆玉脸红起来。
越睡越睡不着,越睡越火气上窜。
你爹的!
男人真是没用的东西!
连自己的身体运动都管不住!
荆玉没办法,从床上爬了起来。
五分钟后,鬼使神差地穿好衣服。
穿上鞋子。
走出门。
坐电梯下楼。
抵达。
……
荆玉抬头,看着头顶上大大的“C412”门牌号,欲哭无泪。
怎么会这样。
连缩短距离,稍微靠近一点,都觉得心跳加速,全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幸福泡泡。
楚荆玉,你个完蛋玩意儿,你没救了。
荆玉一边狠狠唾弃自己,一边非常诚实地又往门前凑了凑。
深深地吸了口气。
呜……
是错觉吗?
怎么好像闻到了傅风澜惯用的英国梨与小苍兰香水的味道。
清新的,淡淡的,能让人瞬间安神的香气。
荆玉奔波了一天,心神也疲乏了。
闻到久违的香气,感觉昏昏欲睡。
于是在门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抱着双腿,打起了瞌睡。
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脑袋埋在臂弯里,头发乱糟糟的,像个捡火柴的小女孩。
傅风澜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五十。
平时在家里,这个时间点,他应该早就睡了。
在漫长的腿部康复生活中,他养成了极为健康的作息,医生叮嘱他一定要保持规律的生活,积极康健,才能保证情况不恶化。
而他原本就是个自律的人,习惯了晚上十点睡,早上六点起,每天读书,学习,修身养性。
这对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
毕竟已经无法像年轻人那样保持旺盛的激情了。
今天他跑了一天,帮潮州大爷干了一天活,照理说应该很容易入睡。
可是他失眠了。
十点的时候,他准时上床,关灯,睡觉。
十点半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睁着眼睛看黑暗。
沉默片刻,又坐起来了。
打开手机里的美国黑白公路电影,看了起来。
这是十多年来摸索出的,对他而言最有效、最快速的一种催眠方式。
然而也失效了。
一只小奶猫一直不听话地蹦到他脑海里,用爪子挠他,软绵绵地问他:“你怎么不抱我呀。”
他挥挥手把猫咪赶了出去。
奶猫很快又溜回来,气鼓鼓地问他:“今天有没有想我一千遍?嗯?没有的话快点亲亲我!亲亲我我就原谅你!”
……
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和头脑中名为“玉玉”的小奶猫打游击战,傅风澜面无表情地关掉了手机屏幕。
正无可奈何着,不知道该怎么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睡眠,电话铃忽然响了。
是服务总台打来的。
接线员有些紧张地告诉他:“傅先生……你门口好像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