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太宠我了怎么办(14)
李贵太妃又为了避许太后的锋芒,随世宗去了一趟行宫,圣驾回宫,李贵太妃却迟迟不回。
其实李贵太妃的打算是很好的,只是,她看错了殷明鸾命中的良人。
殷明鸾说:“母妃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只是姻缘终究是强求不了的。”
赵太后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
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的姻缘。
当年沉默寡言,胸有丘壑的少年,成了万人之上的天子。
人人都艳羡赵太后运气好,她满足的同时,想到儿子的姻缘,又深感忧虑。
在行宫中长大的皇子,自幼面临着重重恶意,自然而然地学会了与人保持距离。
看着渐渐长大的殷衢,赵太后同寻常母亲一样,张罗着为他找贴心可人的美貌侍女,却被殷衢回绝。
殷衢淡淡说:“儿子没有前途,一路杀机重重,何必坏了好人家的女儿。”
赵太后听了,心酸不已,于是作罢。
被封韩王,到了蕃地,殷衢依旧过着危机四伏的生活,直到世宗驾崩,穆宗即位。
赵太后发现,韩王府中无所不在的监视终于消失,她心中一松,觉得儿子的苦日子熬到了头,又开始为殷衢的婚事操心,打听着当地名门闺秀。
又一次,殷衢阻止了她。殷衢北望,只看到黄沙卷地,他说:“事情未成定局。”
赵太后心中一悚,她这时才知道,殷衢有着这样的野心。
天旋地转一般,殷衢登上皇位,这时,殷衢的婚事,由不得赵太后做主。殷衢后宫的女子,全都背负着她们父兄的使命,硬生生地塞给了殷衢。
赵太后知道,殷衢不喜欢她们,防备着她们,担心生下儿子被重臣胁幼子自立,即位快两年,子息的消息丝毫没有见着。
儿子大了,心中有他的主意。只是为娘的,到底是怕儿子辛苦。
赵太后有些出神之际,殷明鸾和徐嬷嬷就着婚事,说了一会儿。
赵太后回神,听见殷明鸾问:“当年这婚事,父皇也很认可吗?”
赵太后点头:“哀家记得,世宗和贵太妃去禅寺礼佛,碰见了裴尚书带着儿子来进香。贵太妃之前在世宗面前提起过裴元白,世宗也觉得这是一桩好亲事,还提了字在画上,好像写的是……'禅床侧畔看东床',是折子戏里的话儿。”
晋朝时,太傅郗鉴的门客去为太傅看女婿,看中了东床上的王羲之,从此东床快婿成为美谈。
父皇也是这样看裴元白吗?
殷明鸾一惊,她不知道父皇从前写过这样的字,若是拿出来被人看见,先帝御笔写裴元白是东床快婿。
那就是板上钉钉的赐婚。
赵太后看到殷明鸾突然间脸色有些发白,问道:“是病了么?”
殷明鸾虚弱笑笑:“不碍事,也许是起早了,有些精神不好。”
殷明鸾就着这个借口,起身告别。
第7章 赠明珠 天子掌上珠。
宫娥打着灯笼,在禁城的红墙之上打出长长的黑色影子,殷明鸾从长春宫走了出来。
和赵太后讲了一会儿话,虽然赵太后言语很周全,滴水不漏,但是殷明鸾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窥见从前世宗后宫中的刀光剑影。
而更让她忧心的是,竟然有一副世宗题字的画。
这幅画可万万不能出现。
殷明鸾知道这幅画的存在后,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好像不做些什么的话,这画会阻碍她所有的计划。
殷明鸾回到醴泉宫,还没有坐定,忽然听到檀冬说慈宁宫中来人了。
殷明鸾站起来,见到了服侍许太后的张嬷嬷。
张嬷嬷先摆出一副笑模样,竟然眼中没有什么笑意,她说道:“太后娘娘看着严厉,实在是为了公主好,女子须清闲贞静,守节整齐。公主这些天懈怠了些,太后娘娘心忧不已,于是带来《女诫》、《内训》,希望公主誊写静心。”
现在已经很晚,殷明鸾有些困倦,打起精神说道:“多谢母后,嬷嬷先放着吧。”
张嬷嬷却依旧笑:“太后娘娘想明日同公主一同诵经,公主今夜需抄完。”
殷明鸾的笑容有些僵硬,说了一个字:“好。”
张嬷嬷点点头,满意地走了出去。
殷明鸾无奈地拿起了笔。玉秋为殷明鸾磨墨,檀冬多点了几根蜡烛,有些愁地说:“夜间写字看字,别伤着眼睛了。”
殷明鸾想了想殷衢。
听闻殷衢宵衣旰食,常常晚上点着灯看折子,像殷衢那样的都没有瞎,怎么着也轮不到殷明鸾瞎。
殷明鸾于是说:“不碍事,其实晚间写写字也挺静心的。”
檀冬说:“公主不能大意,奴婢小时候隔壁住着一个绣娘,眼珠子突得吓人呢,奴婢娘说,绣娘总是熬夜绣花,从前她还是个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