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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101)+番外

可没骂几句,人就被老太太的嬷嬷给叫走了。

老太君跟儿子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这位夫人是你选的,当时我这个做母亲的说什么也不听,非得娶她入门,我担心的便是她因为体弱缺少些世故历练。可她也不是个傻子,吃一堑长一智,年纪轻轻的妇人,不吃几次亏,怎么能明白人心险恶的套路?你若是骂狠了,你媳妇可是体弱多病的身子,她要是刚刚新婚就犯病倒下,仔细你岳丈王家找你来索命要女儿!至于官家那里,无非就是觉得你吝啬些。可你不是一向追求先帝节俭之名吗?如今你媳妇随了你的愿,你也别在那再吹胡子瞪眼了!”

老太君不想儿子背上克妻的骂名,算是替王芙拦住了一顿骂。

盛宣禾被母亲堵得无话可说,对着病弱新妇不能言语太多要了人性命,对个假女儿瞪眼讥讽了几句,又怕她破罐子破摔,撂挑子不干,也不好骂得太狠。

最后只气得盛老爷当天晚上去了妾侍白氏的屋里休息,至此以后几天都没有回王氏的房间。

王芙那几日几乎天天以泪洗面,忧伤难抑。

这天,几个小的又来到表哥成天复的书房里温书。

香兰因为自己娘亲白氏在爹爹那复宠的缘故,显得异常活跃,特意在表哥面前挑着话题说:“母亲那日若是带我入宫就好了。我是决计不会让母亲出错。害得我们盛家丢脸的……”

她说完这话,原指望引来表哥的讨伐,教训一下无用的盛香桥。可是她说完之后,书房里静悄悄的,成天复依然在看他的书,而盛香桥躲在小桌子上堆积的书山后,不知在鼓捣了什么,也压根不接话茬。

这样一来香兰里面有一些下不来台。干脆起身来到姐姐的小桌前,探头看她在做什么。

结果她看到姐姐香桥居然在绘画——其实也不是绘画,只是她在嫡母领来的那只冰兔图纸上又覆盖了一层描摹纸,用细细的勾线笔又描摹出几个兔子,然后在这些描出来的纸上勾勾抹抹,增添一些花式图案。

很显然,姐姐在做亡羊补牢的举动,试图让那只简陋的兔子变得好看一些。

香兰歪着脖子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觉得姐姐怪有意思的,撇着嘴角泼冷水道:“你什么时候有过这等丹青技艺?还是别瞎费工夫了。就算兔子上满是花纹,也比不得其他府宅那些历代名师的精巧设计。再说了,我可打听到了,今年满京城的巧手工匠可全都被成家请了去。谁都知道他家领了最难的麒麟戏球,光是看式样就是今年的灯王头筹。而且他家工匠不够用,别的府宅请的工匠也都要去帮忙。我们家只花了那么点钱请来的二把刀子的工匠,可雕不出什么复杂的图案。”

香桥似乎没在意香兰的冷嘲热讽,继续在图纸上勾抹。香兰伸手便要去抢。

她也察觉出来盛香桥私奔回府以后,似乎也知道自己创了闯了大祸,开始学会夹起尾巴做人,似乎不太爱跟人起争执了。香兰几次试探了香桥的底之后,也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如今香桥和嫡母一起入宫闯了大祸,她更觉得自己站在道义之上,顿时又忘了长幼之分,想趁机得教训一下姐姐。

可她的手刚伸过去,便看到香桥捏着一根细长银针,迅速在她的手背上扎了一下。

也不知她扎的是什么穴位?香兰直觉得透露骨髓的疼痛一下子从手背上蔓延至全身。

疼得她嗷的一声惨叫,连连后退,一下子就撞在了尚书云的桌子上。盛书云抄了半天的书,眼看着就要完成了,可被二姐一撞,顿时前功尽弃,书页上溅满了墨点子,压根没法呈递给夫子了。

盛书云心疼自己花费的功夫。立刻跳起来,瞪眼儿对香兰道:“你疯啦?无缘无故乱叫乱撞个什么?你看看我的功课!明日就要呈递给夫子了,我若交不上去挨手板子,便跟你没完!”

盛香兰疼得眼泪噼里啪啦地淌,连连吸气后才觉得痛意勉强止住,立刻气得捂着手背指着依然埋头绘画的盛香桥嚷道:“你这个毒蝎子!竟然用针来扎我,我要将你告到父亲那里去。”

盛香桥这时才放下笔来,抬头看着香兰道:“你也知道嫡母入宫不慎失误,丢的乃是盛家全家的脸。可你不想着该如何补救,却在这里冷嘲热讽,卖弄着自己的机灵。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若进宫’?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想跟着嫡母进宫去,除非再投一回胎,投到嫡母的肚子里去。我好好的画画,你无事生非地伸手来抢。你这样的礼仪若真进了宫,只怕也要被仗毙在庭下祸累全家!”

以前这姐妹俩打架是常有的事情。起因通常是一些鸡毛蒜皮,过程也是胡搅难缠,结果往往是各打五十大板,轻重轮流,各自哭闹一番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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