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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123)+番外

说得好听些,便是做个忠纯笃实之臣,若是说得再直白些,就是做个中庸之官。不冒尖,不出错,每日做好了自己那份职责,缩起脖子过日子。

可惜他有心蛰伏,躲过这场朝廷隐乱暗流,慈宁王那边倒是找过盛宣禾几次。

为了避免被人说成拉帮结伙,盛宣禾入王府都是打着家宴的旗号。每次去王府,必定要拉着妻子王芙,还有嫡长女盛香桥的。

虽然女儿还小,离着嫁入王府的日子还早,但是临成亲前,两家经常走动,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以往盛宣禾领着女儿来王府时,世子爷大多是外出游玩去了,最近几次也许是要入户部述职,渐渐收了心的缘故,居然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

所以,世子无聊,便可以跟着高王妃一起出来招待一下自己的小未婚妻。

香桥原本以为,自己上次弄个玉兔怀子,说不定触了慈宁王的霉头,这等私下见面的场合,王爷也许要说些狠毒威胁之词。

可没想到,王爷看到她时,竟然慈眉善目,态度温和得很。

王爷对于她那日在灯会上临时补救的急智大大褒奖了一番,俨然是骤然发现了这小村姑的机敏,于是拿出周公纳贤士的包容大度来,拉拢一下人心,给自己添加一枚冲锋陷阵的好用棋子。

香桥不动声色,表面上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承着褒奖,便看着王爷拉着父亲盛宣禾去饮酒去了。

高王妃则拉着王芙嘘寒问暖,说一些给人家养育孩子的闲谈。

金世子闲得无聊边问香桥要不要一同下棋。香桥知道盛家的原主也不爱下棋一类,所以便老实说道:“我只下五子棋,世子爷要跟我一起下吗?”

金世子嘲讽地嘴角又勾了起来,忍不住讥讽道:“你祖母不是给你请了夫子吗?怎么还是这么不学无术?”

香桥干脆侧身坐在了暖榻上,整理好自己的长袖,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甭管什么棋局,若是没有彩头,下得再高深莫测也没意思,不知世子爷要跟我赌些什么的?”

小丫头长得粉妆玉砌,可是一张嘴,俨然市井里的小赌棍一般油滑。

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倒是激起了金世子的胜负之欲,顺手摘了自己腰间配的一块美玉腰坠问:“这个彩头行吗?”

香桥娴熟地拿起玉佩冲着阳光,看了看成色,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说:“来吧!”

金世子原也没当回事儿——这五子棋就是小孩的玩意,他还能下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可连输了两局之后,金廉元脸上的吊儿郎当渐渐收了起来,诧异地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小姑娘。

五子棋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棋路,不过是五子连成一线,便定输赢。

一般小孩子下个三五个来回,也就定出乾坤来了,可是是对面的小丫头片子,愣是能将整个棋盘铺的连成一片。

有时候他稍微懈怠一些,看得眼花了,便被她抽冷子摆下棋子,偷袭成功。等他收起轻慢之心,认真看时才发现,这小丫头片子真是心思狡诈,每走一步,便料想了随后几步,处心积虑地给他设陷阱,引着他落子呢!

可是就算他发现了,也不过是坚持的时间久一些,最后还是要着了她的道儿!

于是乎,桌子边的彩头便又多了玉环,金簪、零用花销的银锭子一类的。

最后世子爷身上再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彩头时,香桥才心满意足地收手,从自己堆砌彩头的“小山”里挑拣了一番,单拎出那个曾经在乾龙寺认筹时,惹下风波的南珠芍药荷包,递还给了世子爷,故意撇嘴笑道:“这个我可不敢收,请世子爷留着吧。”

当时因为沈芳歇的刁难,世子爷的这个绝世荷包一时成为注目焦点,让人难以忘记。

虽然不知这荷包是金廉元跟哪位千金的定情之物,不过世子爷这么爱重地一直戴在身边,必定还是热乎的,她可没那么不识趣,要拿了世子爷心上人的绝世荷包。

世子爷冷笑了一声,一双浓目深眸狠狠瞪着她,却没伸手接,只说道:“愿赌服输,哪有收回的道理?你若不喜欢,就拿剪子绞了!”

可到底是输得郁闷,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单妈妈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叹气,待世子爷走后,小声道:“姑娘,你怎么……还跟世子爷赌上彩头了?这……这可像话?世子年轻,正是爷们儿要脸面的时候……您还是过去给赔个不是吧……”

香桥微微一笑:“世子守信,将东西还回去才打他的脸!”

不过她虽然看着是一脸欣喜地点数着赢来的彩头,可是心里却惦记着慈宁王此刻不知在跟盛宣禾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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