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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326)+番外

知晚抬眼看去,这个男人语调步态都有种戏台子上长久练习才会烙下的印记,模样生得也甚好,就是看人的眼神带着一股子勾人的桃花之态,让人心里不自觉就生出厌烦。

而他身边还有那日偷肉的小乞丐,他正跟这男子说道:“你看,我就说你娘子回来了吧?你们赶紧走吧,不然三清门的又要来讨债了。”

显然这小乞丐认定了自己是帮助一家三口团圆,热心得很。

那个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调甚是气急道:“香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鸢儿日日哭着喊娘,都以为你自回去享受荣华,不要她了!”

知晚一蹙眉,知道这男子也是跟先前的那个小乞丐一样,把她当成了盛香桥。只是他是谁?还有他嘴里的那个鸢儿……难道是香桥私奔这些年生下的孩儿?

这个清秀男子正气狠地说话,却见“香桥”突然用力将他的手甩开。

他跟她生活了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她脾气大,不容人说。

不过他向来能将她吃得死死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所以他只微微侧脸,一脸悲切道:“我知道你是富家的小姐,跟我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可为了你,我也放弃了如日中天的戏台名声,跟你远赴南洋,虽然没让你过上如娘家一般舒心的日子,可我从来都是有什么好的都紧着你来,你若后悔跟我,便自去了,我跟鸢儿父女两人自生自灭就是了。”

这话说得悲悲切切,里里外外都是盛香桥爱慕虚荣,要抛夫弃女。

知晚不知道那真香桥听了这话是什么反应,但是想想盛香桥的生平,自小便缺少母亲浓爱,盛宣禾虽然骄纵她,却也不曾如慈父一般时时陪在她的身边。

这样从小缺少关爱,性子又暴躁的姑娘,大约遇到了这种肯抛下一切带她走的男人,就觉得是遇到此生挚爱了吧?若是再被他这般指责,大约是觉得自己被人重视,他离她不得了。

不过她听了只觉得好笑,于是上下打量他一番,淡淡开口道:“你……是温彩云?”

盛家当初秘密找寻女儿的下落甚久,自然也将这拐走女儿的戏子打听个底儿掉。

第98章

这个戏子叫温彩云,唱戏乃是小生武生都能拎提起来,的确是个角儿。不过他仗着容貌好,也是四处拈花惹草,更有赌博的恶习。

当初他带着盛香桥私奔的时候,在京城欠下的赌债足有百两,那些债主都放下狠话,说是再不还钱,就要将他堵在堂会的戏台子上,将他拽下来活活打死。

所以在知晚看来,与其说温公子是救盛小姐于水火,为爱私逃,不如说问温公子是逃避赌债,正好带着个身上有盘缠的女人出逃南洋。

如此一来,他嘴上对盛小姐的深情便大打折扣。

这个戏子的确是温彩云,他方才在小乞丐的指点下,在粥铺仓促碰上盛香桥时,无意中看到她撩动帽纱喝水的侧颜,这才勉强认出了她。

他心里其实特别诧异,只短短几日而已,怎么盛香桥的身量似乎长高了些,模样也变了,两颊丰盈,额头明润,就连五官都明艳了不少。

温彩云都要疑心自己认错人了,可是直到他过来拽她帽子,又匆匆看了她的五官,这才笃定没认错。

待她开口说话时,声音似乎也柔美了不少,以前经常当街叫卖变得有些嘶哑的嗓子似乎将养回来了。

也不知她在盛家这些日子吃了什么灵芝玉露,竟然一下子仿若换了人般。

不过听她叫出自己名字,温彩云打消了疑虑,笃定她是盛香桥了,更让他心急的是,盛香桥到底有没有搞到钱回来。

温彩云看着她急急戴好帽子,重新用面纱遮脸的避嫌样子,故意语气落寞道:“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官家女,就连我也不认了?告诉你,鸢儿已经病了甚久,你再晚回来几天,只怕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一旁的小乞丐听不得温彩云的指责,却不服气道:“你这几日不是自己去巴结那三清门舵主的老妹妹去了吗?她当初要不是为了筹钱给女儿看病,又怎么会想尽办法回京城去找娘家借钱?”

那温彩云一副看不起那乞丐的样子,一脸悻悻道:“若不是我当初从南洋回来丢了盘缠,何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我不也是为了救女儿,才不得不重操旧业,入戏班去唱堂会赚钱?可鸢儿的病太费钱,你又不是不知,不然我不会让你回盛家要钱银回来啊!臭要饭的,赶紧上一边,该干嘛就干嘛去!”

说完,他便将那小乞丐给哄走了。

柳知晚如今也算是听了囫囵,推敲出大概来了。

大约便是他们从南洋回来时,香桥和温彩云的女儿生病了,为了治病温彩云重操旧业,前去堂会唱戏,大约是唱到了那个庄豹头守寡的妹妹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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