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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病美人洗白后(111)

他凝视着曲长负:“承认你不想让百姓受苦才如此辛劳奔波,承认你不愿意连累我,才总是想把我推得远远的,有那么难吗?”

曲长负哈哈一笑,眼中却殊无笑意:“殿下,你未免把我想象的太伟大了吧!”

说罢之后,他便要起身:“得了,我看你这精神头也不错,那就自己在这养着吧,我先走了。”

只是身子没有完全站起来,就被靖千江一把扯住了手臂,用力扯进了怀里。

他的力气根本就不像是一名伤员,曲长负猝不及防,直接撞在了靖千江的胸口上,药味漫溢开来。

那应该是很疼的,靖千江却眼睛也没眨,他从身后牢牢抱着曲长负,轻声道:“总是这样算无遗策,这个也想到了,那个也想到了,那你呢?”

他死死地箍着曲长负,语调噎然:“咱们那么小就相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心里一直不服气,不甘自己的命运被人摆弄,也仇恨那些随意将旁人性命牺牲的人,你想往上爬,往前走,把他们都踩在脚下,洗脱当年的悲愤无力。”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直没变,你还是你。”

其实曲长负的性情,一直是尖锐的,激烈的。

十一岁那年,他被人抛弃在战乱之中,看着亲人远去,不曾姿态狼狈的挽留哀求,而是学着捡起地上的兵刃,一步一流血,为自己闯出一片生天。

后来摆夷族的族长去世,旁支意图夺位,带领手下将寨子包围,想令支持靖千江这个族长血脉的人屈服,他却从容不迫地站出来,回答说:“我从未曾依附于此处。”

齐徽对曲长负用尽手段,并且百般暗示,只要他愿意稍加辞色,荣华权柄唾手可得,但曲长负所有之一切,却都是实实在在凭着出生入死的功勋换来的。

他生来钟灵毓秀,却又多病坎坷,他一次次地拥有,又毫不留恋地为了某种坚持,将辛辛苦苦挣得的东西的轻掷。

当时在席上与朱成栾宴饮,靖千江就想过,这如果是真正少年心性的曲长负,怕是在听到对方那番话之后,就会起身离座,拂袖而去。

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隐忍与城府,可以笑着和自己所憎恶的人推杯换盏。

可靖千江瞧着他转过身来便殚精竭虑地筹备粮草,这搭进去一辈子做任务才好不容易挣来的一条命,仍是这样说涉险便涉险。

他就知道,当年那个少年一点都没变,他只是活在曲长负心中冷硬的坚壳中,将那份天真,热烈与一往无悔,好端端地保护了下来。

他拒绝的别人了解自己,其实,又期待着有人能够懂得他。

而反观自己,这些年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尖锐刻薄了。

自从遇到曲长负,知道了什么叫求而不得,相思无门;

自从母亲和外祖父相继去世,部落发生变乱;

自从感受过战场的杀戮残酷与百姓之悲苦;

自从……曲长负死。

他才开始一点点理解了对方身上的无力与不甘。

如今他亦是如此。

他恨这个世道,厌恶眼前的黑暗,最最心疼怀里的人。

靖千江腾出手,摸索着从身后抚上了曲长负的胸膛,按住他的心口。

“你总觉得别人不会懂你,可是曲长负,你以为我在喜欢你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什么样子吗?你有很重要的事想完成,要做到什么,就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你不许别人亲近你,是不想把跟你接近的那个人也变成需要付出的代价,你只有你自己,这样才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可是……”靖千江扣住他的肩头,迫使他转过身来,面面相对,“为什么总是如此轻忽自己,牺牲自己,曲长负啊……”

他的手指怜惜地抚着对方的脸:“你明明比什么都珍贵,比什么都重要。你可知道,为了能再见你一面,我也是,愿意付出一切的。”

第39章 风雨从飘瓦

靖千江长年习武,手指上带着薄茧,蹭过皮肤的时候,触感有些麻痒。

“行了!”

曲长负如梦方醒,略带愠怒地挥开了靖千江的手:“你少给我在这里擅自胡言乱语,我说过……”

他是说过很多话,可惜就没有一句中听的,靖千江几乎是本能地脱口阻止道:“你别说了!”

他没有被甩脱,反倒上前一步,捧起曲长负的脸,低头就吻了下去。

其实有的时候,身体的接近不需要浓烈的爱意,被冒犯的恼怒也可以起到相同效果。

跟上一次的小心不同,靖千江吻的很重,曲长负不甘示弱似的,便也同样咬了回去。

两人的双唇贴合在一块,气息交融,这一刻如此的亲密无间却又如此遥远,似乎是为了各自的执拗进行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