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朵开始办登记手续。
“唯朵!”后面有人喊她。
她回过头来,见到常欢,以及——
常欢身后那风尘仆仆、还拉着行李箱的思源。
唯朵愣住了,搁下笔,情不自禁,她走向他们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唯朵和常欢说话,目光却是胶凝着思源。
见到思源的那瞬间,她觉得自己焦然的心,平静了很多。
“小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常欢急道。
唯朵只是告诉她说找到小弄了,但是小弄得住院一阵子,前几日见她拿了换洗衣
服出门,常欢还一直以为是小孩子贪玩跌倒磕伤了之类的。
如果不是突然得知唯朵辞职了,常欢还真不知道小弄会病这么重,心慌之下,常
欢一个电话把在北京出差的思源也急招了回来。
思源也是一脸不赞同的回凝着她。
而她只是浅淡的神色。
不是故意隐瞒,而是说了也没用,只是多个人担心罢了。
“小弄的医药费可怎么办?”常欢替她愁。
唯朵正想让他们不用担心,那头护士已经快登记完毕。
“我先去见小弄,回头和你们讲。”唯朵匆匆入内。
“等等,我也去。”思源将行李箱交给常欢。
他们两个人消了毒,穿上防护衣,一左一右陪在小弄身旁。
今天的小弄,还是昏迷不醒着,但是脸色比前几日稍好些许,不再发青发紫。
唯朵摸摸病c黄上那张毫无生气的小脸,眸底起了雾气,心,抽着疼。
“有没有抓到凶手?”思源问。
小弄是他看着长大,现在搞成这样,心里真的说不出的难受。
因为这个问题,唯朵目光渐渐冷怒。
“有,凶手已经自首,公安检察机关已经立案。”唯朵捏着小弄苍白无力的小手
,愤慨道,“宋斐然的女朋友把一切都扛了下来,他真不是男人!”真不知道宋
斐然给那个女人吃了什么**汤!
“都是我连累了小弄,如果我不答应做她的妈妈,她就不会遭遇这些。”宋斐然
要报复的人是她,结果躺在这里的人竟然是小弄,心实在太痛了,唯朵有点哽咽
。
在他面前,她不必假装坚强。
思源站起来,轻拍着她的背脊,让她冷静下来。
“只能希望小弄早点醒过来,把宋斐然送进监狱!”而小弄没有醒过来之前,再
多的疑点都是假设,没有真凭实据,即使告上法院也是枉然。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意外。
思源蹙眉安慰,他也见过宋斐然好几次,对方表面看起来象是翩翩君子,没想到
会这么阴狠。
“医药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想办法。”
一触及这个话题,唯朵僵然,“你能想什么办法?……”小弄的医疗费可能要几
十万啊。
思源毫不犹豫,“我可以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房子太陈旧面积又小,他在飞
机上早就盘算过,申请贷款的希望不大,不如低价出售。
见她一脸的鄂然,他温温一笑,“别担心我没地方住,我可以搬回我爸妈家!”
“可是,那是你亲生爸爸留给你的房子,意义非凡!”唯朵皱眉。
她怕的就是这样。
思源总是对她太好太好,好到早就超出朋友能给的义气。
“房子没了,等以后有钱了可以再买回来,把小弄治好了才是关键。”思源想说
服她,接受他的帮助。
唯朵瞅着他。
见状,他叹气,“朵,小弄也是我的家人。”
唯朵抿唇。
“没有你们,也没有我。”当年,不仅仅是他“救”了她们,也是她们“救”了
他。
思源的这句话,让她重重一震。
十年前。
是他让她的业绩打破了零分。
十年前。
是他收留因为欠租而被房东赶出街头的她。
那时候,背着不懂事的小弄,自己都还是个孩子的她,狼狈到甚至一度心生绝望
。
甚至,她在电话亭睡了一夜。
那是她最沉晦的岁月,然后,她遇见他。
从陈旧的公寓里走出来,一脸沉晦心事重重的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