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与O的选择题(188)

此时易鱼只想早点躺在床上，她搞不明白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理由很多，新婚旅行要浪漫，第一次更要浪漫，此时她后悔得要死，五星级酒店冲浪浴缸不美吗？

迟耀和凌雪与他们一同举行的婚礼，宾客不多，都是关系非常好的亲友，原本打算四个人一起旅行，结果在目的地出现分歧，很干脆，两对分道扬镳，迟耀凌雪选择去海边别墅度假，一个被易鱼狠狠嘲讽庸俗的新婚旅行圣地，此时都在她的脑海里张着血盆大口狠狠嘲讽回来。

易鱼低着头，有些内疚，“汲集。”

汲集轻轻答应了一声，将肩上的行李箱调整了一下，一只手伸到易鱼面前，“抓着。”

南半球正值秋季，夜凉如水，易鱼将手伸过去，被温暖包裹，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只手抓着她，一手扛着行李箱，走过细碎的蜿蜒山路，翻过大片大片的草坡，有时候离得近，野狗似乎离他们不到一米。

易鱼从未哪次走得如此惊心动魄，她被家族保护得太好，即便前往战场的那次，也只是待在指挥室看着屏幕上的战况激烈。

距离带来安全感的同时也增加了冷漠感。

此时不同，风是凉的，吹久了露在外面的肌肤有刺刺的感觉，野狗埋伏在草丛里，喉咙里发出的咆哮近在耳畔，甚至能感受到它们口中喷出的热气。

黑暗又将一切无尽放大。

但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一切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野狗们总是在凑过来的瞬间又仓惶逃离。

易鱼抿紧嘴，无声挥舞着拳头，她对这个世界的感官是复杂混乱的，但是每次抬头，汲集扛着行李箱的背影都显得从容不迫，让她在混乱中产生安定感。

她是害怕的。

得承认，她易鱼其实是个胆小鬼。

汲集爬上一个大坡并一把将她拎上去，然后揉进怀里，“你看。”

浩瀚的星河在眼前大面积地铺陈开，从天上流动到地上，翻转着，旋转着，挤满整个脑海。

易鱼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变得很渺小很渺小，成为亿万颗星尘中的一粒，但是她不觉得孤单，身旁是高大温暖的身躯，让她安定的那个人就在身边，两人依偎着几乎融为一体。

“谢谢你。”汲集突然垂下头，眼里有星光，“完成下个任务我就退役。”

易鱼诧异地抬头，“你还很年轻，国家需要你。”

汲集笑了笑，“我原以为自己很喜欢当军人，后来才知道那可能是为了跟你较劲，我没有那么伟大，也只想守护你一个人。”

易鱼张了张嘴，幸好这个国家大多数时候是和平的，她甚至可以违背军人守则，只跟汲集过两个人的小确幸，但是她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国家需要，他们都不会保持沉默。

还好，这个世界大多数时候是安全的。

易鱼紧紧搂住汲集的脖子，“等待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在那个有着令人迷醉星空的世界里，汲集每次都追随着易鱼的背影。

如今，易鱼也等待了四年。

他们不想再等待。

一个小时后，小木屋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钥匙一早就邮寄到他们手里，尚未打开房间，接受到信号的手机响起来。

迟耀和凌雪拨过来的视频电话，易鱼觉得自己有些狼狈，正要说别接，视频里出现迟耀放大的脸和稍后一些挤在旁边看的凌雪。

易鱼跳到汲集身后，汲集笑了笑没出声，就听见迟耀的声音传过来：是不是坏了？乌漆嘛黑，什么图像也没有。

凌雪：连通状态，下面的时间在变化。

迟耀：那怎么没画面没声音？

那边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狂笑。

迟耀：你们两口子该不是被丢在半路上了吧！

凌雪：小鱼儿，快看看我们身后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阳光这沙滩这海浪，你就说香不香？

画面依旧一片黑暗，迟耀和凌雪忍住笑凑过去细听，汲集正要挂电话，易鱼突然凑过来对着屏幕一阵狗叫，然后又发出低鸣的狗吠，一把掐断通话。

夜风刮过山坡，野草发出絮絮的低语。

汲集看着易鱼，易鱼感到一阵窒息，她转过脸佯装没发现汲集的惊异，兀自解释，“刚走你后面跟着学的。”

“我以为你在沉淀我们之间的感情……”汲集觉得一路走过来近乎神迹的玄妙感觉至少能让他俩的感情再升华一个度，结果……

易鱼有些不好意思，她当然在沉淀，只是她也没想到遇见逗比队友自己也秒变逗比。

易鱼打开门，“快进去吧，我太困了。”

等两人躺在床上，易鱼看着玻璃顶外的美丽星空……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