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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嫁到(7)

作者: 纸上清风 阅读记录

有人惊叹道:“原是独孤丞相家的千金,果如传言,生得花之容月之色。”

说话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臣执酒随女而立,虽已是满脸沧桑却仍掩不住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开口的言辞甚至带着些许的傲慢:“臣女妄言,还请殿下恕罪。”

江尘雪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酒杯上的花纹仔细抚过,抿唇不语,从始至终宾客饮酒赋诗他便未开口说过一句,空气中隐约透露不详的尴尬,江尘雪单手支头,半响才慢悠悠问道:“何罪有之?”

琉璃差点呛住,我的太子殿下,您这不不明显打丞相父女的脸吗?琉璃暗自为那妙龄女子捏了一把汗。

未曾想那女子也不恼,言语轻快宛若歌声:“月儿曾四下观望,发觉今日也来了不少姐妹,而竟却无人饮酒赋诗,月儿斗胆想做个头,便接了方才那位大人的诗尾。”

江尘雪点头,脸上又起了温柔的笑意:“赋诗无罪。”

独孤月倾世容颜上亦泛起害羞的美笑:“谢太子殿下。”

“无碍,殿下已言不究。”有人举杯调笑道:“不过丞相大人您的小女儿当真今日百闻不如一见,平日深藏闺阁无缘相见,现看来容色随母,机敏随父,我儿要有这福气,定会向您讨娶千金。”

独孤丞相面不改色:“月儿中意谁,老夫便让她嫁谁,一切听从女儿意愿。”

琉璃听着听着不觉间便感觉今日这风雅谈会多了几分意思,人人都心知肚明皇上的暗意是选上东宫后主,可在座的宾客谁都不挑破,很多坐上宾都带有自家小辈,尤其是女眷,每一个看起来都像水做的一般玉肤玉骨,那势头像极了满园百花争春色。几乎每人都各怀目的奔赴宴会,暗自勾心斗角做戏的姿态都是这场宴的盛大陪衬。

独孤丞相慢条斯理的往杯中斟酒,眼神似有似无的瞟过琉璃,音色甚有些许挑衅之意:“老臣还是第一次见太子殿下身后跟有贴身女侍,老臣猜想着这位姑娘必定冰雪聪明秀慧中外,才会深得殿下赏识,不知老臣可否让姑娘作赋助兴?”

江尘雪唇边笑意深邃:“甚好。”

琉璃听闻,自是明白丞相的弦外之音,便也沉下脸色,毫不避讳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捉人

氛围有不对味儿的赶脚,琉璃现而今反而没有初入时的那般害怕,眼底泛起一片暗潮,语气中带着轻蔑的傲慢:“天地乾坤,物极必反,民女不才,不知这几句大人还满意否?”

独孤城庸的面上闪过一丝旋即消逝的惊讶,却又看不出喜怒:“胆识过人竟还有如此见解的小小奴婢,老夫怕是在此之前前所未有。”

琉璃嗔笑道:“谢大人厚爱,民女成为大人心中第一实属三生有幸。”而后笑眯眯的揣着小手挺直腰身,微微昂起头,颇有几分扬眉吐气之色。

身旁响起低低的迷人轻笑声,江尘雪秀气的手指半搭在唇边:“孤的小丫头心直口快,丞相大人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独孤城庸颔首答:“殿下言重,微臣自是明白。”

“今日是座谈风雅,既然丞相爱女接字赋诗,那孤也想阅闻其余女宾来客的文采。”江尘雪的狐狸美目弯起,笑看阶下客席。目光所及之处,有不少女子红了面,讪讪的低头不敢同他对视。

倒是一位黄衫美服的倾城女子,大胆热烈的迎各江尘雪的目光,触及之时她雪色的面容上虽也镀上了一层薄粉,但她颇有礼节的颔首示礼:“那便由我接月姐姐的诗词。”黄衫女子稍停片刻道:“逢寻之处,是镜中花,过眼之时,是水中月,三千青丝,吾何所求?一寸相思,万丈红尘。”

一经起赋,琉璃眼瞧着大批如花似玉且兼具高文采的美人一个个起身作赋,大意她还是能猜到,几近全为悦情诗词,只不过偶尔有女子不愿同流作一两离别诗。渐渐地,琉璃站得小腿发软,便稍稍往右移活动一下酸胀的筋骨,过了小片刻,脚又发麻,琉璃看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诗词上,便又向右挪动了几分。

江尘雪半托下巴,似是认真的静静倾听诗词,额侧的发丝垂低过眼角,琉璃偷看他,却是隔着垂发也能看到他纤长上翘的眼睫毛。

琉璃沉迷了一会儿他的美色,而后稍来了心思,假装若无其事的慢慢往阶下挪动,最后琉璃一鼓作气,背身踩着猫步稍稍溜走。明明从江尘雪身后到殿门没有多远,此时此刻却被错觉似的拉长,琉璃怕有臣子上报给江尘雪,那段距离硬生生的感觉仿若走了足足百年。

事实证明,琉璃多虑,全程并未有一宾客提醒江尘雪身后丢了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