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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171)+番外

秦楼楚馆的老板娘倒也不曾为难于她,反倒还笑着打趣她。

“阿陆你慢些,若是摔了盘子,我定唯你是问。”

好不容易忙完了这一阵子,拂拂靠着墙根如释负重地长长松了口气,跺了跺脚,活动筋骨。

看着来来往往,挥着塵尾,朗声大笑,携妓同行的名士们,不由暗暗撇了撇嘴。

不敢苟同这所谓的“名士风流”,尤其是在见识过这些名士吃了五石散,狂放地裸|奔行散后的模样。

拂拂皱皱眉心想,这压根就是一群附庸风雅的瘾君子,有什么值得追捧的,她实在无法理解大雍人民的狂热。

“阿陆,到这儿来,这边添酒。”

“来了!”

少女嗓音清亮地吆喝道,抱起酒坛摇摇晃晃地穿过了人群。

汗湿的发丝紧黏着肌肤,双眸星亮,撩起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还没走几步,突然感觉到屁股被什么人给抓了一把,拂拂差点儿叫出来,浑身一僵,又硬生生地尖叫咽回了肚子里,强忍住一耳光扇过去的冲动。

忍,忍,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方似是个喝醉了的士子,敷粉熏香,自诩风雅地哈哈大笑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卓文君当垆卖酒之美,诚不我欺。”

“阿陆?”

不远处的女郎察觉出不对,拨开人群,腰肢款款摆动,袅袅上前。

见拂拂一张脸铁青,眼睛一转,笑了,不动声色地牵起了那士子的手,一番撒娇卖痴。引那士子往别处去。

还不往伸出脚尖,轻轻踹了拂拂一脚,似嗔似怒道。

“还不快去?傻愣在这儿干嘛呢?”

拂拂投去个大为感激的眼神,抱着酒坛,跟拜菩萨姐姐似的,双掌合十拜了一拜,像一尾泥鳅一样灵活地蹿了出去。

想想气不过,在经过那士子身前时,不慌不忙地踩了对方一脚,还用力碾了碾。

那士子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此刻喝醉了酒,神思迟缓,怒目在人群中左顾右盼间,拂拂已经溜走了。

见此情此景,女郎“噗嗤”一笑,赶忙又掰正了那士子的脑袋,一个媚眼,将对方哄得陶陶然而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场欢宴直到天际微明时分方才散去。

走出这声色之所的时候,拂拂简直是精疲力尽,蔫头耷脑地回到了璎珞寺。

在这鬼地方打工,除了能挣钱,唯一一个好处,想来就是能打探到不少上京城内的消息了吧。

这也是她忍着揩油也要在这儿干下去的原因。

镜子里的少女面色颓然,眼下青黑,这个时代的化妆品本就不多持妆,一夜操劳下来,妆花得一塌糊涂。

胡乱卸了妆,拂拂已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伺候了那位大爷吃喝拉撒之后,拂拂打起精神,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璎珞寺,赶往了木匠坊。

来取货。

一辆轮椅,一副木拐,一对假肢,她打工挣的钱基本全花在了这上面,务必符合人体工程学,坐着拄着得舒服方便。

下午回到璎珞寺的时候,牧临川正坐在案几前,垂着眼不知道忙活什么。

拂拂脚步一顿,没有打扰他,看着牧临川一时语塞,一时惊讶,一时出神。

断了腿之后的牧临川,在她看来更像是个傲娇的小可怜,动不动就炸毛脸红低吼,得小心翼翼地哄着。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牧临川。

少年乌发雪肤红唇,面无表情,眼下泛着团浓郁的青黑,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浑身上下散发着股生人勿进的阴郁森冷气质。

看得拂拂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咽了口唾沫,拂拂扯出个明亮轻快的笑,凑上前一看。

牧临川抬起眼,见是她,也没避她。

拂拂由衷赞叹:“牧临川,你的字写得真好。”

牧临川微微一僵,却死鸭子嘴硬地扯出个讥诮的笑,冷冷道:“马屁就免了吧。”

拂拂气呼呼地鼓起脸,“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这夸你呢。”

他一噎,眼睫轻颤,心里忡忡地乱跳。

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到,断了腿之后,这些无足轻重的夸赞都足以在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陆拂拂眼睛一转,露出个狡黠的笑,突然伸出手,从他屁股下面抄了进去,将他拦腰抱在了怀里,打了个公主抱。

“你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天旋地转间,落入了少女柔软的怀抱中,牧临川唇角那点儿讥诮的笑容陡然一僵,睁大了眼。

“诶别生气啊。”少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流星地抱着他直接就出了屋。

牧临川:……

来到庭院中,牧临川或许是自觉有失体面,面无表情地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