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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245)+番外

这场阅兵,众人翘首以盼的雍废帝牧临川也到了场。王女女、杨大哥还有抱着阿妃的左慧全都挤过去看热闹,怀揣着见不得人的心思,拂拂鸵鸟地没有去看。

反正牧临川在济南城也待不了多久。

王女女催促道:“这可是天颜?你难道就不想看?”

拂拂有气无力:“之前在王宫里远远地看到过一眼。”

远远地

王女女了然。

就陆拂拂这个性格也不可能受宠。

她已经替陆拂拂勾勒出个凄惨寥落的王宫生活,并且想当然地以为陆拂拂是怕触景生情,便体贴地没有勉强,只拉着杨苏兴冲冲踮脚张望。

这位陛下坐在车驾中,帷幔遮住了半个身子,依稀能看到那及腰的黑色长发,夹杂着几缕霜白,随风而动。

红唇、高鼻、深目、墨眉。

面色苍白如雪,一身黑袍,纤瘦的手腕上绑着个佛珠。

面皮绷得紧紧的,偶尔朝道旁投去的一瞥,冷淡恹恹,一副阴郁的疲厌之态。

视线一扫而过,众人纷纷噤声。

待阅兵过后,王女女低声道:“阿苏,你看到没,这陛下目光太吓人了。被他看一眼,就好像被什么异兽盯上了似的。他刚刚扫了一眼,我心里都发憷。”

“难怪拂拂不乐意提当初她在王宫里的事儿。”

杨苏叹了口气,莞尔摸了摸她脑袋,“拂拂不喜欢,咱们以后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些了。”

王女女皱眉道:“好。”

又几天,城内搜出了不少反抗军,石黑去报。

牧临川坐在案几后面,眉头皱得紧紧的。虽然打赢了胜仗,可他脸上没有一点喜色,相反腿伤和头疾又开始发作,恹恹的,烦躁得要命。

“都赶到黄河边上围杀了。”

是日,济南城内剩余的叛军、将士、官员,皆被赶到了黄河边,或刀劈活斧砍,尽数围杀了,血流成河,鲜血深深地渗进了土地中,直降地面染得殷红,旬日不散。

王女女大着胆子,拉着杨苏远远地看了几眼,还没看完,就差点儿吐出来,被杨苏捂着眼睛,直接抱回了家。

“别看了,看了得做噩梦。”

……

拂拂最近忙得就像个陀螺,自从来到济南定居之后,左慧就开了家小面馆为生,她也入了股,帮着打下手。

围城时,大家伙儿人心惶惶的哪有心情来吃面,面馆自然而然是关门大吉。

济南城破之后,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眼见着阿妃已无大碍,能跑能跳,拂拂和左慧就把面馆又开了起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来吃面的客户中,还有不少雍军,穿着个铠甲就来了,见识过雍军的凶残,拂拂和左慧都不敢掉以轻心。

五月末,在日头底下忙活了半天,拂拂热得浑身冒汗。

王女女前脚被抱回家,后脚就摆脱了她家那口子,乐颠颠地跑来。她大咧咧地自占据了一桌,嗑着瓜子,神秘兮兮地道:“你是没看到,这血把黄河边的土都染红了。”

“这血流的啊。”

恶心是恶心了点儿,但在乱世里讨生活,王女女早就过了看到死人吓得尖叫连连的阶段,吐完了,还能当作嗑瓜子闲聊时的谈资。

拂拂听得十分不适,眉头和鼻子都皱成了一团。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眼前这一桌狼藉,左慧又远远地喊她过来了,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拂拂擦了把汗,啪嗒嗒地跑了过去。

左慧拿着个大漏勺,头也不抬地捞面。

“拂拂,喏,那桌,把面送过去。”

眼神一乜,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一桌有说有笑的军士。

捂着额头,拂拂一声绝望的□□:“救命,怎么又来啊。”

左慧苦笑:“这也没办法啊,来者是客。咱也总不能拿着扫把把他们赶出去。”

拂拂认命地端着面送了过去,“你好,你们的面来了。”

“是一碗牛肉面……”目光在盘子上一扫,“呃……一碗牛肚面,还有一碗鸡蛋面是吗?”

低着头,拂拂一口气不带喘,飞快地报完了菜名,上了面,也没敢多看对方的脸。

虽然牧临川治军严明,这些军士平日里客客气气的,但大家伙儿心里都清楚,对方都是些披着羊皮的狼。

拎着空盘,拂拂转身欲走,没想到面前这桌人却没动。

直到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你、你是……”

这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

拂拂猛地抬起头,一抬头就撞上了个熟人。

这熟悉的浓眉大眼,俊朗的五官,麦色的肌肤,雪白的牙齿,高马尾,笑容暖洋洋的。

这不是……曹九?!!

青年似乎刚下了训回来,浑身是汗,兜鍪就随手放在桌子上。